潘氏便对身边的人开始分起工来。
“你去把消息递给大姑奶奶,让她请了王妃过来!”潘氏对自已的心腹丫鬟说道。
“是,奶奶。”
丫鬟转身,飞快的跑了下去。
潘氏又招了几步开外,另外的的三个丫鬟吩咐道:“你们去把人引这边来!”
“是,奶奶。”
另外三个丫鬟也飞快的退了下去。
等丫鬟们都各自散开了,潘氏这才笑盈盈的对喻氏说道:“念安,走,我们戏去!”
喻氏笑着转身朝小院走去。
才走到小院门口,便听到院子里声势锐利的喝骂。
“混帐东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再敢乱说一句,本公主立刻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喻氏和潘氏的脸上的笑意,在听到那声“本公主”顿时便僵在了脸上,下一刻,两人立刻转身便要往外走,不想,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两人推进了虚掩的院门。
一进院子,两人便如同雷击般,脸色灰白的僵在了那!
屋子里先帝御封的永平大长公主正目光如刀的朝她二人看来。
“公主!”
潘氏和喻氏怔怔的看着,站在正屋门口,正脸色涨红,胸膛一起一伏的永平大长公主!嘴里好似吃了几斤黄莲,苦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好,好一个荣阳候府!”
穿玄金二色缎子滚边墨绿竹叶暗纹五彩撒花缎面对襟褙子下配灰蓝撒花马面裙的永平大长公主,说出这一句话后,返身便上前一把拎住了吓得跪在地上瑟瑟颤抖的袁焕,历声道,“走,跟本宫进宫去!本宫到是要问问皇上,他这是想干什么?就这么容不下我一个霜居的寡妇吗!”
潘氏吓得一步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公主,公主,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您息怒,您千万息怒!”
永平大长公主是先帝嫡出,生她时,先帝在外征战数月,敌军久攻不下,她一出生,敌军大败,那个时候先帝还只是王爷,皇帝御笔亲书,赐号永平郡主,并当着朝臣之面言道她是大宣国的福星。
待得先帝继位,永平郡主便成了永平大长公主!夫,永平候在随先帝征战大宛时,为救先帝被敌军乱箭穿心而死!先帝驾崩前,亲赐丹书铁卷,言明,即便是公主谋反,亦赦无罪!可以说宣国上下,除了皇上,皇后娘娘都得避大长公主三分颜色!小小一个荣阳候府,对上大长公主,岂不是螳臂挡车!
潘氏一跪,喻氏想也不想,当即便也“扑通”一声跪下了。
喻氏死死的攥着手心,告诉自已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想办法,把自已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只是,尖利的指甲将掌心扎得血肉模糊,也没叫她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来!脑子里乱得就好像有一千匹马在乱跑!
“误会?”永平大长公主将软得如一滩烂泥的袁焕一把推向了跪在地上的潘氏,“那就请世子夫人跟我解释解释,这人为什么跑到本公主的这来,说什么两情相悦,生同衾,死同穴的话吧?”
“这……这……”潘氏急得两眼一翻,眼见一头就要裁了下去。
跪在她身边的喻氏眼疾手快,用袖子遮着手,对准潘氏腰间的软肉狠狠拧了一把。
“啊!”
潘氏惊叫一声,回头朝喻氏看去。总算是她聪明,那句到了嘴边的“你干什么拧我”没有喊出口。
但既便如此,却也是成功的将永平大长公主的目光引向了喻氏。
永平大长公主目光看了看喻氏,又看了看潘氏点头道:“好,好,一个以抢军功起家的荣阳候府,一个专喜欢无事生非挟私报复的都察院御史!你们两家什么时候走得这样近了?皇兄,他知道吗?还有,本公主得罪你们了?就算是本公主得罪了,你们能不能换个高明点的手段?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屑于用用脑子,存心挑战皇权!”
这会子不仅是潘氏了,就连喻氏也差点就一闭眼倒了下去。
“公主,公主冤枉啊!臣妇……臣妇不明白公主您说的是什么?”喻氏泪眼朦胧的看着永平大长公主,“臣妇在园子里听到声音,一时好奇便走了进来,臣妇,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永平大长公主嗤笑一声,冷冷道:“回去跟段御史说吧,本公主要进宫,没心情看你们的表演!”
话落,抬脚一脚一个踢翻了跪在身前的潘氏和喻氏,拖着死狗一样的袁焕便往外走。
“公主,公主,不能……”
潘氏不顾胸口的疼痛,转身便扑过去抱永平大长公主的脚,谁想,一扑扑空了,却是抱住了袁焕。
永平大长公主步子一顿,回头居高临下的睨了潘氏,“潘氏,你如此舍不得这男子,他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
潘氏被永平大长公主问得一僵,手一松,“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姑母,出什么事了?”
一道温婉的声音响起。
庄氏款款自门外走了进来,那些将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夫人们,连忙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永平大长公主讥诮一笑说道:“噢,这个人把本公主拦在屋子里,说本公主与他两情相悦,还说要与本公主生同衾,死同穴。”
饶是庄氏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人,怔了半天,也只说出了“这……这……”
“是不是很匪夷所思?”永平大长公主看了庄氏问道。
庄氏点了点头。
永平大长公主冷笑一声道:“好了,本公主这就要进宫向皇上讨个公道,若是这京都容不得我这个寡妇,本公主便去替先帝守陵去!”
话落,抬脚便往外走。
走到一半,却是指着地上已经晕死过去的袁焕说道:“这个人先暂时放在这,若是少了根头发,本公主灭你荣阳候府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