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冷了眼,树皮似的脸上,眼皮子重重的耷拉着,却是掩不住她眸中的历光,她看着罗小将和青果,一字一句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你们父亲长辈的?你们别忘了,你们姓什么,身上流的是谁的血!”
青果才要出开口,却是手上紧了紧,她抬头朝罗小将看去。
罗小将示意她稍安勿燥,这里的事交给他处理!
青果抿了抿唇,下一刻,目光一抬,打量起屋子里众人的脸色来。
“老太太怕是糊涂了,我们虽然身上流着父亲的血,但我父亲他与母亲已经和离,再则他也已经是被除族的人了,请问他跟你有关系吗?他跟你没关系,我们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没关系,你们来干什么?”罗香园霍然起身指着罗小将和青果说道:“有能耐,你们别来啊!我们请你来了吗?”
罗小将嗤笑一声,淡淡道:“来,是因为大家同姓罗,略尽同姓之谊,既然你不喜欢,我们自然不会那不识趣,在这惹人厌弃。”
话落,牵了青果的手,说道:“果儿,我们走。”
只是,很快却是响起另一道声音。
“哎呀,小将,果儿,你们这是干什么!”许氏上前拦了要走的小将和青果,陪了笑道:“你们别跟你小姑计较,你爷爷没了,她太伤心了,难免便就火气旺了点,来,大伯母带你们出去用点点心,赶了这许多的路,累了吧!”
“大嫂,你干什么!”罗香园对着许氏便喊了起来,“人家分明没把我们看在眼里,你干嘛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不待许氏出声,一侧一直安静着的罗香菊说话了。
“香园,你这是犯的哪门子失心疯?连自己的亲侄儿亲侄女都要往外赶!”话落,回头对一侧正看热闹看得起劲的罗富贵的媳妇,苗翠花说道:“翠花,扶了你小姑下去。”
“噢。”
苗翠花二话不说,上前便是拉扯着罗香园往外走。
“放开,放开我,你想干什么,我是你小姑……”罗香园对着苗翠花又踢又打,想要挣脱她。
苗翠花可不是什么好性子,被她踢得痛了,当下便冷了脸,手上一甩,将个罗香园对着门槛边的大门上甩过去。
“砰”一声!
罗香园捂着额头蹲在了地上。
“哎呀,小姑,您这走路怎么也不看着点!”苗翠花急急上前,惺惺作态的扶着眼前金星直冒的罗香园,念叨着道:“我说扶你,你又不要,看,撞着了吧?快,快下去歇歇。”
青果看着这幕,差点就笑出了声。
便在许氏一手一个要拉了罗小将和青果离开时,身后再次响起罗香菊的声音。
“大嫂,这外面乱糟糟的,还是小将和果儿在屋里坐坐吧,娘,也想他们想得历害。”
许氏应了一声,便又将罗小将和青果带回到陈氏床边,殷勤的替她两人各自搬了一个椅子上去。
“坐,坐下说话,小将,果儿。”
罗小将看向青果。
是现在走,还是看看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青果微微颌首。
静观其变!
许氏张罗着倒茶上点心。
陈氏躺在床上,半闭了眼,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罗小将和青果一盏茶快喝到底,床上的陈氏出声了。
“小将啊,有你爹的消息了没?”
罗小将放了手里的茶盏,唇角嚼了抹冷笑,抬头看了陈氏道:“没有。”
“怎么就会没有呢?”陈氏哑着嗓子说道:“你爷爷这都死了,他个没良心的也不回来送个丧,这是要把我气死啊!”
“不是有大伯吗?”罗小将淡淡道:“老太太您估计着得庆幸,幸好当初去的是我爹,而不是大伯吧?”
陈氏眼一瞪,便要发作。
一侧的罗香菊,连忙上前握了陈氏的手,轻声道:“娘,您别难过了,二弟吉人天相,菩萨会保佑他的!”
陈氏看了看罗香菊,又看了看下面坐着的罗小将,默了默,长长的出了口气后,示意罗香菊给她端了一边的水,啜了口水,陈氏摆手,示意罗香菊坐回去。
这才,又看了罗小将和青果说道:“你们啊还小不懂,这五个手指头伸出来还有长有短,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都心疼啊!”
说着,还不忘拿了帕子拭脸上的泪。
许氏便连忙说道:“是啊,小将,果儿,自打你爹出事后,你奶没少背着人哭,这眼睛都哭出毛病来了,一见风就流泪。”
青果扯了扯嘴角。
怕是心疼他爹没了后,他们便不再送来的那些东西吧?
当然,这话,青果也没说。
真相是什么,谁都清楚!
“小将啊,你爹也没个消息,你这都到说亲的年纪了,也没个人替你张罗,奶奶想着心疼啊!”陈氏拍了胸膛,嗷嗷嚎了两声,等着罗小将接腔。
罗小将到是接腔了,只是,接的不是陈氏想的腔。
“老太太你别操这心了,我没爹还有娘啊,这事我娘一早就在替我相看了,过完年就能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