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李家是豪门……夜色想起跟在李慕七身边的随从,无一例外均是设计剪裁朴素的黑衣。
同样就职李家的乌里绝对是个例外。
即便他深得李梁冬赏识信任。夜色脑中闪过那个对独女李慕七都严苛不已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李梁冬不会这样对待一个佣人。
……
专案组的警员推门出来,打断了夜色的思路。
“没有充分的人证物证,我们拿他也没有办法。”
夜色和林垦对视一眼,从手腕撸下来一个皮套,简单绑了个马尾,形象稍显历练一些,褪去些温婉青涩,对这个同仁说:“让我们进去。”
她转了转手腕,手指相撞打了个响指召唤林垦统一步伐。
这是夜色要认真干架的前奏……
林垦许久没见过她在案发现场或者是刑讯室动真格,自从裴白墨出现,夜色所有的锋芒全部后退,不管是武力还是智商似乎都突然没有了存在感,做了太久无用的可有可无的壁花。
以致于林垦都忘了她曾经是个因为揍嫌疑人被停职的警察;
忘了她之前有多风风火火,横冲直撞;
忘了当年刚进组许南康让他跟着夜色时,对夜色的评价——你想学的,她都有。
难道真是恋爱中的人智商会变低?
他下意识挡住夜色的路:“许组不在,这不是我们的地盘儿,师傅,别冲动。”
夜色推开他的胳膊:“你是不是还想说打人犯法。我最近这么淑女、这么小绵羊都能让你有我要打人的想法?放心,我是文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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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垦不知道夜色是怎么理解文明这个词的,在他的字典里,文明人显然是不会骗人的。
可是夜色手臂撑在桌面上,进门对嫌疑人乌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假的:“乌里,我们刚刚收到你的同伙发来的公开信,在你被警方拘传之后。”
“好奇吗?信的内容。”
“你这样坚定地保持缄默,可ta信里一开始,就替你承认是绑架案的元凶。”
乌里看她,笑,眼白微泛。
“ta已经放弃你,或者你也可以这么理解,ta因为你的暴露认为你始终是愚蠢的人类之一,决定牺牲你。”
“ta是个完美的罪犯,昭告天下,收获巨大的关注和满足感。不惧怕警察,不担心追踪,可你的落网,拖累了ta。”
乌里平淡无澜的表情开始出现松动,夜色接着说:“你们是伙伴,你了解ta,ta会给警方留信,ta从来是个不甘寂寞,而且自视甚高的人。”
乌里眨眼,拳微攥。
夜色笑,补充:“你也是,你也是这样的人。”
乌里仍旧带有几分怀疑,可夜色必须让他打消怀疑的念头,她对林垦摆手:“去把那封信拿过来,给乌先生看。”
林垦会意向外走,夜色继续对着乌里说:“我想你大概有兴趣知道,ta用了哪些不堪的词汇,来形容你的愚蠢。”
林垦还没走出门去,突然听到身后刺耳的声响,他转身,只看到原本放在桌角的台灯被乌里扫落在地。
中年男人的脸,几近扭曲,从他嘴里机关枪一般蹦出许多不堪的词汇。
原来男性骂起人来,词汇量也是这么丰富……
林垦抖抖耳朵,掉了满地污言秽语,乌里用来咒骂自己同伙的诸多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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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刑讯室出来,夜色就招呼林垦去乌里的住所。
“刑警队已经搜查过他的家,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林垦声明。
夜色却没停下步子:“乌里不傻,他会一时冲动,情绪被勾起,等他冷静下来,会发现我在骗他。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经他亲口确认他是罪犯之一,而且他有同伙。”
乌里的住所离李宅很近,不大的三居室。
刑警队搜查过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和案件相关的线索。
“我们要找什么?”林垦边摁开灯开关边问夜色。
“任何奇怪的东西。比如和乌里这个人不搭,或者摆放的位置完全不科学的东西。”
林垦还是疑惑:“他会把物证留在家里?”
夜色踢了踢身前的木凳:“不会,他不会留下自己的弱点让人找到。不过刚刚你也听到了他的长篇大论,应该能看得出他对同伙心里挤压下很多不满。我想他会乐意留下事关对方身份的信息,即便有一日落网,也要和对方一起死。”
两人慢慢在乌里房内细密观察。
红木家装,摊着薄毯的摇椅,翠嫩的绿萝新芽……以及倚墙而立的落地书架。
书架很空,只摆放了了了十几本著作。
夜色扫了一眼,从其中抽出几本翻看扉页。
最后抽中一本问不远处的林垦:“一个中年男人,书架上全是军事历史的相关书籍,他会看服装设计方面的书吗?”
林垦下意识反应:“不会,那本书应该不是他看的吧,也许是他的女性朋友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