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被大力踹开,正在往脸上泼水的君雨馨,透过镜子已经看见了男人黑沉的脸。
君,君雅彤被发现了?!
这个意识令君雨馨瞳孔急剧收缩,黝黑的瞳仁盈满了慌乱,浑身仿佛筛糠一般,开始颤抖。
她的心绞着一团,胸腔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她窒息得快要死去,一张小脸血色褪尽,白得如同纸片。
脚下一阵发软,她摇摇欲坠。
男人及时伸手,一把抱住了女人的纤腰。
他看见了她毫无血色的小脸,瞳仁里闪烁着惊恐,纤细的手指,握在手里冰冷刺骨。
她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被他搂在怀里都还在瑟瑟发抖。
明显感觉到女人想要推拒他,可迎上他的脸,又放弃了,仿佛犯了什么大罪,听候他发落。
--她可怜得像被猎犬含在嘴里的猎物,抖索着迎接死亡的来临。
一瞬间,男人所有的质问,所有的火气,全都沉了底,取而代之的是难得温柔的声音。
“你,肚子痛得很厉害?”说着话,男人的大手带着相当的热度抚贴上女人的肚子。
猎鹰般的眼眸顺势将卫生间搜索了一遍,却并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我……”君雨馨太过惊骇,嘴唇翕合着只发出了两个单音节词。
“喝了酒又猛吃海鲜,自作自受!”男人嘴巴里责怪着,脸部线条也不是要发怒般的冷硬,大手已经开始给女人揉起肚子来。
呃--
这节奏?
君雨馨睁大了眼睛,后知后觉地反应着男人话里的意思,再小心翼翼地察看着男人的脸,确实不像要杀了她的征兆,所有这一切在告诉她一个信息:君雅彤没有被发现!
心“嗵”得一声坠了地,努力呼出几口气,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刚才一直紧张过度,她的心,她的肠胃似乎全都绞着一团,男人的大手隔着薄薄的晚礼服布料,已然能够感受到热烫的温度。
那只手仿佛有着魔力,经他这么按揉,她觉得舒服了很多了,肚子也不再绞痛了。
“好,好些了。”急急地看了眼男人的脸,她垂下了眼睑。这种动作太过亲密,她不适应,更主要的是她不敢看男人的眼睛。
男人的眼睛堪比红外线,他能透过你的眼睛看到你的内心,她深怕他看出任何蛛丝马迹。
“还要上厕所吗?”男人难得耐着性子问。
“不了。”女人也难得温顺。
一路出了宴会厅,丁川开着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上了车,两人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而处在惊恐的余韵中的君雨馨,瑟缩在角落里,不敢动,眼睛也不敢斜视。
她感觉到男人的视线一直在往她身上扫视,她浑身汗毛倒数,每一个细胞都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
女人的瑟缩尽收男人眼底。
“你很冷?”他发现她似乎还在发抖。
男人冷不丁地出声音,君雨馨很明显地大力抖动了下。
然后反应慢半拍,头也不回地回答:“不。”
她今晚仿佛很容易受到惊吓。
女人因他的声音抖动的动作,令男人皱起了眉头,他有那么恐怖?既然那么害怕他,可嚣张地抗拒他,外人面前也敢忤逆他又当如何解释?
这个女人就像看不清的迷雾,而且越来越浓,这种感觉让男人心里很不舒服。
女人蜷缩着,恨不得能有只龟壳,可以马上缩进去。男人终于看不下去,倾身,一把将女人抱进怀里。
君雨馨惊慌地想要挣扎,对上男人锐利的眼神,她瑟缩地放弃了。任男人将她置于怀里,任他的大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
“丁川,冷气开小一点。”司空烈对着前面吩咐了声,扯了扯盖在女人身上的衣服,大手又开始按揉君雨馨的肚子。
他以为她的肚子痛得厉害。
如果这是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她想依靠一辈子;如果这个温暖的怀抱属于她,她想慵懒地蜷缩在里面一辈子。
可惜--
他不属于她!
充其量他们就是人生驿站中偶遇的过客。
只是这温存太过暖人,即使不属于她,她却贪恋地想要沉溺。
就让她放肆一次吧!哪怕能够留住这温存一分钟也好!
女人合了眼,乖顺地蜷缩在男人的怀里,一只小手任凭男人抓着,另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衣襟,脑袋靠在男人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仿佛沉睡了。
她的脖颈里,散发着他熟悉的体香,猛然,他想起刚刚在饭桌上,他觉得不对劲儿的便是女人身上的味儿!似乎刚刚并不是这个味。
再吸一口,依然是他熟悉的馨香。难道,他是被女人气蒙了,糊涂了?又或今晚他不胜酒力,脑子有些不清醒?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的眸光柔和了,脸部线条软化了,俊朗的脸庞卸去白日的威严,看上去真正的人畜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