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秋天降临到靠山屯,这个秋天对于劳累了大半说,绝对是金色的。(pm)
站在稻田旁边,放眼望去,金灿灿一片。稻穗低头含腰,这事它们生命中最美丽、最充实的季节。就像已经成熟的女子,把她们最动人的风韵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收获季节啊”胖子站在田上眺望半晌,只能冒出这样一句话。在金色的稻谷面前,任何的语言都会变得苍白无力,只有那种充实,在心里堆满幸福。
何满仓脸上的皱纹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展,从春天整地,到育苗插秧,看着秧苗分,抽穗,终于迎来收获的季节。
“满仓叔,你老估摸一下,收成怎么样?”虽然沉甸甸的稻穗摆在面前,但是胖子还是要听听这位老稻农的话,心里才有底。
何满仓吧嗒着眼袋:“难说,只有把打出来的水稻上秤之后才知道。”
胖子嘿嘿两声:“这时候您还打埋伏,是不是准备给我们一个惊喜啊。”
“明天开镰。”满仓显然是一位现实主义,稻田里的水已经放干,只有那些水渠还是沟满壕平,张良他们调拨下来的脱粒机也已经到位,一切就绪,就等着收割。
农民应该是一个最朴实阶层,春天,把种子播撒到地里,希望也就开始孕育。但是他们知道,仅有希望是远远不够的,更需要为了实践这个希望而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做,也许不够浪漫,但一切都为了那收获的一刻。
花脸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过来,就蹲在胖子的脚边双大眼睛也望着稻田,一动不动,似乎也无比深邃。
胖子摸摸它光滑地脊背。它才是稻田地守望。忽然间花脸狐狸猛地窜出去。越下田。消失在稻浪之中。
很快。它嘴里就叼着一个比子地拳头还大出一圈地田鸡回来。然后就趴在那享用美餐。
胖子挠挠后脑勺:“看来有点高估你了。刚才还以为你这家伙挺深沉呢。原来是盯上了猎物。”
何满仓对花脸显然比较宠溺:“多亏了这家伙啊。就算是稻子成熟了。那些贼鸟也不敢靠近。”
在远处地芦苇荡里面时有水鸟飞起。它们也在拼命积攒能量。为即将开始地远行做准备。但是。就是没有哪只鸟敢跨越雷池一步。
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稻田。也许明天们就完成生命地一个周期。但是来年。却又是一个美丽地开始。
胖子骑着大枣,离开南洼子,他要回村做一下动员工作。其实也不用动员,大伙早就憋着一股劲着这一天呢。
严打风波已经远离靠山屯,自从上一次赵万山被调离工作组之后,原来下派的指标也全部取消,在周局长和县委王书记的正确引导下,这项工作没有出现太大偏差杜绝了冤案的生。
在这种良好的氛围中,这个收获的秋天才显得更加美好。胖子也才能一边策马飞奔边嚎丧着难听的歌谣。
路旁沼泽中的水鸟,大概也受不了他这种噪音的侵扰纷飞到天上。猛抬头,只见一只丹顶鹤冲天而起雅的身姿在异常高远的天空中显得更加出尘。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好好的两句诗,被胖子那破锣一般的嗓子唱出来,只能说有点摇滚的意思。
到了村头,只见一帮野小子也正扯嗓子嗷嗷:“放假喽”
那时候没有十一长假,但是农村有农忙假,一放也是一个多礼拜。有些地方,要是老师校长家里有点地,一放就是十天半个月的。
不过靠山屯不存在这种情况,大辫子和小花老师自个都没地,到了农忙假的时候,还得帮人家干活呢。
“立正”胖子冷不丁喊了一声,小娃子们立刻唰唰站成一队。
“请稍息,下面布置任务,明天早晨,都麻溜上南洼子拾稻穗去,没人准备一个小筐,解散”胖子也拿出几分尚武精神,还真别说,他那嗓门,喊起口令来还真有点气势。
“噢割稻子喽”小娃子们立刻一阵欢呼,然后飞跑着去各处散布消息,瞧那架势,比胖子还高兴。
胖子抓抓后脑勺:“这帮玩意,一听干活还真卖力气。”
远处小娃子们的欢呼声依旧此起彼伏:“哦割稻子喽噢能吃上大米饭喽”
“原来根在这呢。”胖子脸上也禁露出一丝笑意,以前不种水稻,农民又不吃供应粮,年节的那几斤大米都捞不着,那年头粮食市场还没放开,想买都买不着,所以村里很多娃子,虽然都十多岁了,但是还真是连一顿大米饭都没吃过。
既是谁家能淘弄来几斤大米,也舍不得蒸饭吃啊,都留着给老人熬粥
黏呼呼,白亮亮的大米粥,在小娃子们眼里,都是而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