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造作监的管事,是太子的人,也知我身份。”
顾眉舒跟楚云清说了句,当先朝大堂中走去。
而先前着人通禀之后,一精瘦的中年人却是小跑着从屋里出来,隔着老远就作揖。
“怠慢了怠慢了。”这人一脸谄笑,“何事还需大先生亲自过来一趟?”
顾眉舒给身边正打量此人的楚云清介绍道:“这位便是造作监的管事,糜恕糜大人。”
而至于楚云清的身份,则没有介绍给这糜恕。
糜恕也不在意,只是拱手道:“大先生这声大人,可是折煞小的了。”
他是太子安插在工部的心腹,深知眼前这位的身份,不单单是替太子整理情报之人,更是江湖织云楼的高徒,而他只不过是一‘作坊’的管事,自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而糜恕更有几分眼力,能看出跟在顾眉舒身边的人并非随从,没有那种上下尊卑之分,反而神态从容,分明是同行之人。那此人不是太子招揽的高手,便也是江湖门派出身,此时未表露身份,那他自然不觉得怠慢。
糜恕很会做人,连忙邀请两人进屋,就要奉上茶水点心。
“不必,我们来就是打听一件事,马上就走。”顾眉舒说道。
糜恕一听,连忙道:“大先生请说。”
他心里是有些疑惑的,这位可是专门跟各类消息情报打交道的,究竟是什么事,还需要来向自己打听?
“刑部的囚车进出可有记录?”顾眉舒直接道:“拿来我看。”
糜恕听后,脸色不由一变,但马上就恢复如常,眼珠转着,在想如何应付。
可楚云清跟顾眉舒是什么人?就是他这转瞬即逝的神情变化,早就落在了两人眼中。
二人相视一眼。
楚云清身子动了动,离糜恕更近了几分,高大的身影与精瘦的中年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般猛烈的视觉冲击,饶是顾眉舒也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糜恕看着俯瞰着自己的壮汉,脸色僵了僵,扯出个有些难看的笑容。
“二...二位。”他有些磕绊地开口。
“很为难吗?”顾眉舒淡淡道。
糜恕咬了咬牙,道:“这可是太子殿下要的?”
顾眉舒眼神一眯。
楚云清微微动了动身子,只等谈不拢就用强,他可不管对方是什么管事还是管带,就算今天是尚书站在这不配合,他也要让对方吃一记拳头。
“方才还说帮忙,现在就推诿起来了。”顾眉舒轻笑道:“糜大人,你可让我有些不开心了。”
糜恕脸色白了白,然后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班房暗处里,一个手下看见他这隐蔽的动作,登时明了,悄然离去。
楚云清眼角动了动,朝那边看去一眼。
糜恕注意到了,连忙开口,“不为难,一点也不为难。”
“囚车是刑部的重器,出入都要有记录,就连每次提取的人都要核实才行。”他说道:“大先生是要现在去看吗?”
“你说呢?”顾眉舒面无表情道。
“那请跟我来。”糜恕干干笑了笑,主动在前边带路。
“方才,好似有一人离开了,像是去给什么人通风报信。”走在后边的楚云清逼音成线,声音在顾眉舒的耳边响起。
顾眉舒看他一眼,嘴唇微动,同样传音而来,“你怀疑什么?”
“他知道囚车之事。”楚云清说道,他指的,自然是这糜恕知晓不少东西,不然不至于这般有所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