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国子监之后,门前街上,楚云清回望。
“怎么,还感慨呢?”艾小舟问道。
楚云清摇头,“不是,只不过这一次来,虽是让案子明朗,却还未找出真相,不免颓然。”
“我个办案的都没有这种感觉。”艾小舟笑了笑。
“所以,真的不查了么?”楚云清问道。
“你弟弟也说了,钦天监会查下去。”艾小舟说道:“况且,指挥使司衙门那边,也没有确切的消息,就算我想查,也无从入手。”
“不如从车夫入手?”楚云清道。
“调查他的死因?”艾小舟问道。
楚云清点头。
艾小舟想了想,道:“顾眉舒那里,你问过了么?”
“什么?”楚云清一愣。
“将人制成符箓的事情,你那个朋友,有没有可能还活着。”艾小舟道。
楚云清摇摇头,先前离开的匆忙,再加上恶了顾眉舒,当时他倒是没好意思问。
“这样,我去帮你问一声吧。”艾小舟说道。
“那车夫那边?”
“这件事,听我的,暂且到此为止。”艾小舟从腰间取了串钥匙,随手抛过去,“先回家吧。”
楚云清下意识接过,这是艾小舟家里的钥匙。
“晚饭我会回去,到时候给你带好吃的。”艾小舟摆摆手,先走了。
楚云清看着她的背影,摇头一笑。
……
一场急促的小雨刚过,湿漉的路上,楚云清像是失去了兴趣般,有些百无聊赖地走着。
“前辈?”他试探地唤了一声。
“老夫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没有要事能不能别跟老夫说话?”燕长雨不咸不淡道。
楚云清松了口气,然后道:“正因为如此,不才该多说几句话么?”
“也对,保不齐哪一天,你再怎么唤老夫,也得不到回应了。”燕长雨说道。
楚云清沉默了一下,说道:“左右现在我也没什么事情,要不,就去南疆一趟吧?”
本来燕长雨还是不在意的,此时闻言,也是愣了愣,然后便明白了楚云清的心思。
“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叫作遗愿么?”他问道。
楚云清摇头,“晚辈不知。”
“有些事,是只有在人死后,才由后辈或托付之人去做的。”燕长雨说道:“因为人活着,故地不敢重游,故人不敢相见。”
楚云清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萧索,那里面,其实并非是什么不敢,而是一种追忆起来仍旧伤感的情绪。
就如同回忆里的一根刺,轻易不得去触碰。
“那前辈就甘愿么?真的不去亲眼见上一面。”楚云清问道。
“你傻啊,我能活几百年,是因为成了剑灵,别人也能活几百年?”燕长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