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听了,却是哭的更凶了,甚至是还直接就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走开!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走开。”
夜墨看她情绪如此失控,生怕她会有个什么闪失,哪里就敢离开了?
“丫头,你别哭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有一丁点儿的危险。”
事实上,夜墨也的确就是这样想的,无非也就是担心她腹中的孩子,会真的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症状。
倾城又哭了几声,才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是有些太大了,正如夜墨所说,自己此时有孕,或许会让自己有些危险。只是,当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时,不免又想到,世间的哪个女人生子时,不是有着几分危险的?
倾城伸手抹了把泪,也觉得自己这哭的有些太过小气了。夜墨不也是关心自己?自己怎么就会想到了,他不想让自己为他生孩子上头去?
略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被他给到了床边站着的人,倾城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肩膀虽然是还有些抖,可是整个人的哭声和委屈模样儿,倒是没有了。
看她平静下来了,夜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丫头,我这不是与你商量?我也没说就非得不能留这个孩子呀,是不是?”
倾城扁了扁嘴,点点头,不过仍然是有些不放心,“你可会哄骗我,让我用下堕胎药?”
夜墨一愣,看着那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倒是分外的朦胧好看了,不过,再看其眸底的那抹探究,夜墨还是无奈地摇摇头,“不会!”
他绝对不会告诉她,事实上,自己是起了这等的心思的,不过,好在自己并未真的将这想法,付诸于行动,否则,自己的下场,铁定是会很惨。
夜墨看到这样的倾城,自然也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索性就抱着她去了美人湖边的一个亭子里,如今天色还不是太晚,这里的风也不会很凉,不过,夜墨仍然是让人拿了一件儿水蓝色的大氅,免得再冻着她了。
“阿墨,其实吧,我也是医者,你该知道的,我的医术,可是与无崖不想上下的,所以,你不必担心。再者说了,我现在也不过就是刚刚有孕,最多月余,等无崖回京了,我们就将他圈在了府里,日日盯着我,为我诊脉,可好?”
夜墨无语,看着现在缓了过来,脸上又是极为兴奋更让小妻子,他能说什么?能再坚持说不要这个孩子吗?
“丫头,你若是执意要这个孩子,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只是,一应的饮食起居,都得是注意起来。不该吃的东西,一口也不许吃,需要你滋补的,一口也不许剩!还有,现在无崖不在京中,就让夜白一日两次为你请平安脉,你可答应?”
“嗯嗯嗯!”倾城使劲地点着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生怕他会反悔了一样。
“丫头,怀孕可是极为辛苦的,以后,你再也不许使用内力,更不许再触碰那些刀剑之类的东西,免得再伤到了自己。”
“是。”倾城低着头,做乖巧状,可是心里头却想着,自己是什么人?那些东西,自己只是随意地拿来玩儿一玩儿,怎么可能就会伤了自己?他也太小心了吧?
“还有,你以后再不得骑马,无论是天大的事,也不许着急,一切有我。无论是朝中,还是自家人有什么事,都不许你插手,只需要是安心养胎便可。若是有什么麻烦,一切交给我来处置就是。至于一些些许的小事,吩咐青兰她们去做就是了。”
“嗯,知道了。”倾城仍然低着头,暗道,这位冰山阎王爷,交待起来还没完了,怎么往日也不见他这般啰嗦?
谁知道,夜墨的交待还没完,继续又道,“还有,对于外头的一些个三姑六婆,能不见就不见了,别以为前些日子安清公主送的那灵芝有问题的事儿,我就不知晓了。”
“好了,我都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也不要把我当成了是什么动不得的宝贝一样,哪里就有那么娇弱了?”
哪知,夜墨的眸底一暗,脸色微冷,“你自然就是我的稀世珍宝,绝对不能有半点儿的闪失。”
一看他有些急了,倾城也赶忙地讨好道,“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行了吧?”
“还不行!我得休书一封,让舅舅送几个奖赏的嬷嬷过来,你身边儿的一些忌讳,总得有人提点着些,绝对不能大意。”
什么?还得从蜀地调几个嬷嬷过来?
倾城一拍额头,做苦闷状,“不必了吧?阿墨,不就是怀个孕?你若是不放心,将宫里的于嬷嬷调回到我身边也就是了。另外,你忘了我身边不是还有云姑姑?再说了,等无崖回来,不是还有他在吗?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怎么不用?我们以前又没有要过孩子,没有经验,再说了便是无崖和夜白两人也是大夫,不是稳婆,他们能管什么用?”
倾城纠结道,“可是也不用要让舅舅他们派人过来吧?哪里就要这般地小心了?”
“怎么不要?宫里头的人,我一个也信不过。唯一信得过的孙嬷嬷,如今还让你去掌了六局二十四司,难不成还要将她再调回来?那你这太子妃不是成了朝令夕改了?”
倾城有些气闷,细想想,自己身边可信的妇人,的确是还不多。
“再说了,宫里头慧嫔如今虽然是被幽禁了,可是到底多年的势力盘固,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将其清理的干净的?这宫里头那么多的宫人,你又怎么知道哪一个不是她的眼神,哪一个又没有受过她的恩惠?”
倾城被他这番话说得一滞,敢情他一介男子,竟然是还能想到了这些?
历来后宫之中就是你争我斗,你陷害我,我算计你的,哪一位帝王会不知道?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女人们去折腾罢了。后宫折腾地越热闹,皇上反倒是觉得他这皇位坐的越安稳。毕竟,后宫里但凡是高位的女子,哪一个后头不是代表了一到两个大家族?
若是后宫果真就是如外头所说,和谐融洽,怕是皇上才是真的要睡不着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话可是一点儿也不假的!更何况皇宫大内,那可不仅仅是只有女人,还有权势、名利,以前家族的前程兴衰,人们自然是会争个头破血流了。
“可是,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吧?这一来二去,怕是要两个月才能到京城吧?”
“不会!人是舅母早就备好了的,之前我们成亲时,就说要来的,被我给否了。后来也来信提过几次,可是那会儿我存了心思不再要孩子了,甚至是连这太子之位也不要了,所以,也就迟迟未曾回他们消息。如今,只要是我让人送信过去,舅母她们定然是会高兴的很,不出一月,人就能到了京城了。”
倾城顿时瞪大了眼睛,“要不要这么夸张?竟然是在我们成亲前就备好了人选?”
“不夸张!这些事,原本是母妃该做的。舅舅他们是信不过宫里头的人,所以才会如此。你放心,舅母早就让人教好了她们规矩,不会让你丢了颜面的。”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再怎么说那晋国公府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与其并驾齐驱的。出来的人,自然是不能小瞧了的。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么做,会不会直接让皇上觉得你故意落了他的面子?还有,宫里头,毕竟是还有一位德妃呢。”
“放心吧。按规矩,你孕满三个月前,自然是不能往外散出消息的。最多,也不过就是让你的娘家人知道一下,也是不能张扬的,这是忌讳。”
倾城点头,这一点她倒是知道的,无论是宫里头,还是外头的高门大户,都是以为女子有孕三个月以后,胎坐稳了,才会给各府派了喜饼。一来是为了确定一下,毕竟有的女子可能偶尔会隔了一个月不来月例的事情也是有的,二来,也是为了先养好了胎,三个月后,来往恭贺之扰,才不会惊了孕妇的胎。
“你想的倒是周全。也罢,就依你就是。只是父皇那里,少不得还是要先说上一声的。”
“放心,我心中有数。至于德妃安排过来的人,不让她们进静园也就是了。”夜墨说到这儿,声音一顿,“要说,养胎的话,还是这静园最为稳妥,东宫虽然是被咱们的人清理地差不多了,可是到底是人手繁杂一些,再加上你一旦是进了东宫,后宫的那些个妃嫔们,难免要来恭贺行礼的,太麻烦了,可能会扰了你的清净。”
“倒也是,静园的景色怡人,一年四季总会有看不厌的景致,我才不愿意去住那劳什子的东宫呢。我就在静园安胎。不过。”倾城的眼睛一眨,有些俏皮道,“阿墨以后要辛苦了。如今我的肚子里头有了小宝宝,要分房睡了哦。”
夜墨看着她明显就是故意的样子,一双眼睛笑得百般地狡诈得意,突然呼吸就是一窒,二话不说,就亲了上去。
一吻作罢,夜墨虽然是明白以后要有一段日子,自己是只能看不能吃了,可是心情却是分外地好!
就在他看到了倾城那个得意模样的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既然他在意她,就该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既然是她一心为了自己,一定要给自己生个孩子,那就成全她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