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用阴阳怪气的声音念道:“李炳在任期间管理不善,导致百姓暴动将李云青看守的粮草库烧毁。臣弟请求率领大军回朝。”
何冬面色阴沉,挥手道:“青城需大军留守,只许立王父子带兵三千返回。”
科考结束后,各地讨伐李炳、李家的奏折如同雪片飞至宣政殿。
何义扬、融王府、秦国公府、轩郡王府、尚郡公府、尚尚书府、梁郡公府、狄玉杰、长安书院牛副院长等联名上书保李家。
只是这个时候,近千名军士的妇人、儿女从早到晚的在长安书院大门外呼天抢地,要求李家给她们牺牲的亲人一个说法。
李家承受的压力与日俱增。
贺氏怕祸及亲戚,派李立把丁氏母子接到了长安县公府,那里的下人曾是北地的细作个个会武,应变能力很强,比侍卫还厉害。
李晶晶派望月、望莲把刘大医师及李世云全家送到了咸阳城避祸。
贺氏让李老实向朝廷上了奏折免去长安书院监理的官职,李家搬出书院的府邸,回到了长安城的县公府。
等待会试结果的举人焦躁不安,竟是集结了三百多人去礼部门前大闹,还有十几人跑到皇宫前击鼓把李家告了。
就在这个时候,何立、何敬群、何敬胜率三千军队返回了长安城。
早朝之上,何立出列高声道:“匈奴皇朝传来消息,李炳在追风草原大败,尸首已被匈奴皇帝悬挂于国都城墙之上!”
紧跟着何敬群出列冷声道:“李炳所率三万大军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何敬胜跪地痛声道:“匈奴皇帝已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青城,三个月就要打到长安。”
文武百官皆惊。
李炳的消息终于等到了,正如他们所料全军覆没。
只是李炳阵亡,匈奴皇帝带大军杀过来了,三个月就要打进长安,放眼满朝文武官员,何人能挡住凶悍的匈奴大军?
“我朝如此劣势,你们可有良策?”何冬冷眼盯着何立父子三人,藏于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
何立高声道:“陛下,臣弟请您带兵出征,以振军心!”
一直抱病在国公府养着的邓镜今个特意来了,在听到李炳死亡的消息之后,出列喝道:“不行。陛下不能离开长安。”
何冬瞟了邓镜一眼,后者捕捉到他目光里的一丝蔑视失望,低头陷入沉思。
早朝结束,李炳头颅悬挂匈奴皇朝国都墙头、匈奴皇帝带兵二十万攻打青城的事就在长安大街小巷传开。
曲氏昏死过去,而李府则陷入更大了危机,在朝堂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弹劾,在民间被百姓骂得狗血喷头,便是全府的人陪葬也不足矣抵过。
白天近千名战死将士的妇人及儿女围着李府哭骂。
晚上一些百姓拿石头扔墙壁,用粪便、死猫狗的血在李府的墙壁上写字诅咒李家人。
佛教的一些香客忌恨当年李炳封了潭州的湘江寺,天天在长安城里散布谣言,让百姓更加的痛恨李家人。
“我的菜就是烂掉了,也不卖给李府!”
“我家的肉就是给狗吃,也不卖给李府!”
李府的下人连门都出不去,采买不了日常生活所需品。
何义轩带着四个随从每天半夜做贼一样,从李府侧门赶着马车去皇宫,而后给李家运来吃食及物品。
何冬下令秦跃率一千名御林军日夜轮流守护在李府外,禁止百姓靠近。
蜀地狄族老族长派子弟千里迢迢送来奏折,全族力保李家人不被贬为庶人。
湖南道都督郝业派了嫡长子及嫡曾孙郝超日夜兼程,将湖南道百名官员的联名奏折、潭州书院师生及潭州百姓的万名书送到了宣正殿早朝。
何冬让太监将郝业给他写的奏折高声念出来。
“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先生为国捐躯,长安容不得他的家人,湖南道父老乡家恭迎他的家人返乡。”
“当年朕占领了长安,有人提议将开朝所有官员、名门望族斩杀,先生说是为臣者不易,拦住朕的屠刀,还让朕继续重任开朝的旧臣。”何冬说完这些话,拂袖退朝。
李老实、李去病上了奏折辞去开国侯勋位。
曲氏、贺氏上了奏折请辞县主。
李晶晶上了奏折请辞县主、向朝廷退了封地浏阳县。
一天黑夜,邓芸穿着男装由邓十七郎带着出了国公府,来到了县公府从侧门进入,见到了瘦了一圈却显得吾见犹怜的李晶晶。
邓芸面带愧疚,哭道:“晶娘,对不起。我爷爷没有在朝堂上帮你家说话。”
李晶晶轻声道:“没关系。”
昨个田素素来看过李晶晶,婉转的说了类似同样的话。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李家面临这样大的危机,谁为李家说话谁就跟着被百官讨伐打压被百姓痛恨。
之前为李家求情的几府已经被几十个文官弹名弹劾,如今大门紧闭,府里的人低调的不参加任何宴会。
田国公府、邓国公府明哲保身也是人之常情。
李晶晶没有丝毫的抱怨。
邓芸瞧着窗外清瘦的人影,小声问道:“晶娘,十七哥托我问问你,要是他考中了进士,你愿意嫁给他吗?”
李晶晶摇摇头,道:“我家等着我哥哥回来就回潭州。我就不耽误你十七哥的前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