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他的声音,“怎么了?”
谨言想了想,说:“我刚忽然想到,小胖子晚上没有吃什么,可能晚上会饿,我去看看他,如果他醒了就喂他,这样他也不用半夜哭醒……我等会就回来,你洗好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见他没反对,谨言便从卧室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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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小胖子的卧室,小胖子正睡得香沉,看上去一时半会不会醒来,又到了小熊的卧室。
日子看似过得缓慢却又十分迅速,妈妈的身体渐渐恢复健康,小胖子一天天长大了一点。
小熊的饭量越来越大,顾又廷和她的感情渐渐有了升温,这些都是在时间增长下而渐渐改变的。
看着小熊,谨言觉得如果日子只有小孩的欢笑,就真的不会有任何烦恼了。
她轻叹一声,替小熊掩好被子,再轻轻退出房间,最后来到家瑞的卧室,敲了几下门。
家瑞过来开门,见到她有些惊讶,“姐,你怎么还没睡?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谨言神色有些凝重,紧盯着她,家瑞不由担心,忙问:“怎么了?”
谨言深吸口气,问道:“家瑞,我问你,刚才在车上的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家瑞脸色有些难看,勉强笑了笑,“就是客户嘛,我说过的啊。”
谨言本是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看她这个样子,又有七八分确定了。
谨言忽然担心她,生怕她又重蹈覆辙:“你之前说想工作,和他有关系吗?”
家瑞笑着说:“姐,你在乱说什么呀。”
谨言宁愿是自己想太多了,但她不敢再有个万一,如果疏忽了这个细节,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甚至担心家瑞能不能再承受,她沉默看着家瑞,眼神有些迫切和打量。
家瑞苦笑地吐了吐舌头,“姐,你是不是把我当犯人啦?就算我是犯人,进行了改造也能重新做人啊,不过是一个电话,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是不是也应该信任我呢?”
“嗯,也对。”谨言点头,忽然说,“那我回去睡了。”
家瑞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沉默了,谨言刚转身要走,被她抓住。
家瑞急切地喊,“姐!”
“怎么了?”谨言只能转过身,看着她。
家瑞有些低落,沉思了会,问她:“姐,你当初为什么会和姐夫在一起?”
谨言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目光诧异的看着她。
“姐,你当年和姐夫在一起的时候,不只是我,你自己也不看好这段感情吧?后来你们离婚了,可是你发现自己怀了小熊,你当初为什么会想要把小熊生下来呢?如果没有小熊,也许你们现在就不会在一起了……我当时是这样想的,可是最近我又想,也许没有小熊,你们还会在一起,因为你们会在一起,和小孩的关系并不大,姐夫那样的人又不会缺孩子……”家瑞的话让谨言越听越担心,就听她说完,又继续问:“姐,你也是普通人,但你为什么会和姐夫走到一起呢?”
谨言抓住了她的手,想要驳回她的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驳回去,她忽然有些着急,担心她又再想不开,好半天,才说道:“我和你姐夫和你们不一样,而且你也没必要像我一样,到头来你会受伤的。”
家瑞良久,点点头,“我明白。”
谨言却是不放心她,绞尽脑汁,才想出一番话来,想要借此打消她那脑海里幸存的可怕的念头,“家瑞,你不要怪姐说话难听,那个男人有家室,就凭这点你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你还年轻,值得找更好的人。”
“姐,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我真的明白了,你去睡吧。”
谨言摇摇头,“家瑞,你告诉我,晚上在车上的电话是他打来的吗?”
家瑞终于承认,“嗯。”
谨言感到担忧,不可思议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痛心,怜惜之余更多的是责怪,“他究竟想要怎么样?你也想要和他继续纠缠不清吗?你先前受过的教训你都忘记了吗?”
那些相片,还有那条无辜的小生命,这些都不能让她醒悟过来吗?
看到谨言从未露出过的神色,家瑞吓到了,“姐,你相信我,我真的……”
谨言沉默看了她半晌,失望地推开她。
家瑞抓住她的手,苦笑道:“为什么,为什么想要和一个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么难?”
谨言感慨地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家瑞难过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和每个客户不一样,很绅士,虽然结尾不愉快,后来我没想过会再见到他,但是那回他出现了,也让我不用抬不起头见人,我心里很感激,但我从电视上看到,知道他和姐夫之间因为生意闹不愉快,我想过拒绝他,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谨言有些怔住,深有体会地反握着她的手,家瑞哭了,“那天晚上,他来医院接我,对我很温柔,对我去吃饭,为我夹东西,我当时在想,就算是错的,也要自私下去,我知道他有家室,但我就是忍不住这样去想,我是个坏女人,他未婚妻没有骂错,我确实不要脸,我甚至想过要做他的情.人。”
家瑞蹲到了地上,满脸是泪,看上去十分可怜,“可是我的报应很快就要来了,为什么让我听到他的电话,让我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在那之前我还能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他值得自己自甘堕落,可在那之后,我甚至找不到一个理由去支撑这自私的想法。”
压抑了这么久,似乎到了这一刻,她才真正的将自己心中压抑的情感释放了出来,低声地哭了出来,她一直深信不疑,从那通电话开始到后来的未婚妻找上门,失去孩子,然后照片暴.光,她都深信不疑这一切都是她的报应。
谨言觉得似乎有她不能理解的地方,蹲下身看她,“他的电话怎么了?”
家瑞摇了摇头,努力平静下来,“姐,我对他的了解太少,少到根本没有。”
“什么意思?”谨言有些愣了,不晓得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她原以为家瑞不过是情感问题,却不想私底下还藏着什么私密。
“他的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我表面看到的那样,有件事我不敢告诉任何人……”
谨言见家瑞的神情,觉得她口中的那件事情,也许非同小可,正要发问,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她有些讶异,就见本该在浴室里洗澡的顾又廷来到她们面前。
她叫了一声他,他没理会,眼睛径直凝视着一脸泪水的家瑞,神情严肃,
“那件事是不是他挪用了政.府拨下来建桥的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