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抿了抿唇,看着白母疑惑的神情,轻轻道:“今天周末,医院的人比较多,去的时候有点晚了,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朋友,聚了一会,所以有点晚。”一边说着,一边把脚上的鞋子换下来,低着脸,想到下午发出的事情,心中有些尴尬。
白母上前整理了她一袭有些皱的针织,才发话:“你的衣服……”
那边的,小熊也已经睡醒了,踩着小拖鞋,穿着小黄人睡衣。
见到谨言,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朝她走来,由于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只见她晃晃悠悠的迈着两条小白腿。
谨言正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妈,我去和小熊玩一玩……晚点再吃饭。”
谨言向前几步,轻轻地抱起睡得一脸粉嫩的小熊,往客厅的沙发里去了。
白母只看着她,眼底是深深的沉思。
…
....................................
他发了会呆,收回视线,启动引擎,过了一会儿,接到电话,那边传来:“顾先生,您的意思我已经转达,但我们王总的意思是,海洲的项目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在物色实力相当的合作方,您的实力我非常相信,但是我们的老板并不是港城人,他长年累月呆在美国,对您还不太了解。”
顾又廷静静听着,一连串话听着温和,却处处暗藏玄妙。
那边停了下,见他没有说话,便继续说:“海洲这个项目非常紧急,需要在今年年尾能够完成,目前有很多家有意合作,比起来,我们更看中顾林的实力,但是,您之前的信誉方面出现很大的危机,对于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报导不免产生误会,我老板就是其中一个深受不实新闻影响的人。所以目前的情况是,顾先生,您不如先将自己的信誉先挽回来,我相信不仅是对您,对我们
,还是对项目都是一个很大的帮助。”
顾又廷忽然有一种想笑的感觉,连话都懒得说,就把电话切断。
那边握着手机,对他的挂断感到松了口气。
开了一会,他没有再继续往前,车子随意停在路旁。
他从车子下来,在路旁站了一会儿,抽了一支烟。
三个月之前,他肯定没有想到会有今天,顾林居然要败在他手里。
他耳里响起一句用着柔弱指责的话:“你拥有得太多,所以你根本不会懂。”
她当时在说的时候,他当时有什么感觉呢?忘记了,更明显的是感到嗤之以鼻,当时是在笑她,可是现在才明白,她说出这话时的感觉,三十多年的人生,当有一天发现离开了唯一擅长的领域,却无处可去,落得个山穷水尽,到底是谁可笑?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没理会。
好一会儿,他拿出来,看到她发过来的信息:“到家了吗?”
他直接就要拨电话,却还是没有,烟含嘴上,回复了条信息过去:“就快到。”
那边很快就又回了短信:“那就好,仔细看路,注意开车。”
…………
短短十来个字,他看了几遍,收起手机,他仰起脸来,向四周看了看。
这附近住的房子几乎是一个性质,所以住的人群大同小异,
一会功夫已经有几家人走过,有的在斥责孩子的成绩太差,有的抱怨隔壁楼上在装修等等生活问题。
他把烟掐灭了,看着头顶的夜空,一片黑沉沉的,一轮明月正高高挂起。
那么大的天空,居然找不到一颗星星,月亮的周围空荡荡的。
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对人生总的看法起了一些变化。
-
...........................................
吃完晚饭,又替小熊洗了个澡,坐下来时,谨言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九点。
想着打电话过去,又担心那人还在开车接电话不好。
看着客厅里陪着小熊看电视的白母,想了想,回到床上坐着,发了条信息过去。
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有回音,就听白母喊她出去吃水果。
刚夹了块水果到嘴里,忽听手机发出嗡嗡的响声。
………不想惊动白母,谨言故作平静地拿着手机回到卧室,身后的白母却是目光锁着她,想到她刚才到现在就一直心不在焉,叹了口气,接着注意力很快给身旁的小熊吸走,一只小肉爪拿了块苹果递到她嘴里。
.............................
晚上躺在床上,被扰乱的心无法平息,时不时地看向床头柜静放着没关机的手机。
心思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的小熊睡得呼呼响,她看了会儿,掀了掀唇。
好不容易沉淀下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又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
关于最近港城的风波,和路柏琛的事情,让她有了更深的顾虑。
只是,路柏琛现在有听到有关于谈论他们之间事情的声音吗?
想着事情,谨言几乎没有睡着,来到办公室,放下包后,拿着杯子去茶水间倒温水,回来后,办公室里面已经有同事在,走到门口就听到声音:“啊,看不出来啊,她平常看起来挺正经的一个人啊,不像是会做那种事情。”
“哪里不像,说话又柔又媚,还别说,这样的工作特别适合她。”
另个压低声音,“就是啊,昨天我和我老公在医院,我老公还不停盯着她看呢,当时我才发现原来是她,被一堆记者围着问长问短说三道四的,也面色不改,就一直站在那里接受采访呢。”
有个一向没有打交道的同事,阴阳怪气地说了句:“人家有她的本事,当时来应聘的几个人,个个高学历,经验老厚,要不是她私下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过人之私’,这个职位怎么可能轮到得到她……”
接下来,几个人看到
门口进来的谨言,分别噤声,回到自己的座位。
谨言坐回座位上,处理完手上的资料,又接了两个电话安排好事情,闲下来后,她打开文档,开始写辞呈,昨晚她想,是路柏琛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接触到这份工作,就算是要辞掉工作,她也要先和他说一声,和他达成共识。
但是,事情看来已经到了不用商量的余地,结果显而易见。
谨言等了一天,路柏琛都没有来公司,临下班前五分钟,终于是拿着辞呈准备过去。
正好碰到迎面走来的季特助,看着她的目光似有疑惑,很快化作一笑,声音和气,“白秘书,你找路总?”
谨言勉强笑一笑:“嗯。”
季特助看着她说:“路总有事出去了,不在办公室。”
谨言点点头,见他转身离开,径直往办公室里去了,将辞呈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