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久久无声,足足怔了一会功夫,良久才被路柏琛的一声轻咳转回神来。
她抬头看着路柏琛,语气有些生硬道:
“可是你都说了,他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你把钱投进去不怕收不回来吗?糌”
“确实会有这个顾虑。这次的事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金融风波,而是由于信誉导致的蝴蝶效应,但是我答应投入资金的前提,你应该明白,这样一来我一算是投资了个生意,二来我也达成了自己的目标。你说,我何乐而不为。而且,你我现在都是单身的情况,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人说什么。楮”
谨言微一思忖,是啊,她是单身,有权利决定想跟谁在一起。
她忽然问:“和我在一起,你不觉得委屈?”
路柏琛顿时笑了,不解地看着她:“委屈什么?”
谨言沉默,就听他在耳旁说:“从头到尾,你没有强迫我,都是我主动,你很好,你的女儿也乖巧懂事,这样我还有什么好委屈的。”他自己本身也有个女儿,这样几乎是处于相同的条件,他从来喜爱小孩,不觉得有一丝的介意,反而欣然接受。
良久,她低声说,“我明白你的意思。”
路柏琛看着她,耐心地说道:“我家里父母尚在,还有个老爷子,也许你以后嫁过来不免会有些争议,但我可以保证,妮妮喜欢你,我喜欢你,相信不用多久,我的爸妈也会喜欢你,他们一直在美国生活,比我还开明,何况他们这十来年里一直催促我再次成家,也许前些年头还会在意门当户对,但如今已是赶鸭子上架,那些陈旧的想法不过是摆设。”
看来路柏琛做这样的决定确实不是一时兴起,心中早已有了长远打算。
她心中没有被欣喜占满,仍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你这么好的条件,一定有很多人愿意和你在一起吧?你觉得我哪点比其她人好呢?”
路柏琛却并未立刻答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谨言一眼。
适才那番话与其是说给谨言听的,不如是说给自己听。如今他到了这个年龄,如果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的情况特殊,女儿尚在小学,正是敏感细腻的年纪,他不愿意娶回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到时候叫她再受伤一回。
所以对于未来的另一半,路柏琛的脑子里一直有个框架,在他想象中理想的人选应该具备什么条件。
而谨言恰恰全俱备了:第一,性格好,有足够的耐心;
第二,能够和小孩好好相处,善解人意;
第三,有一定的见识和独立,偶尔能与他闲聊工作的烦恼;
第四,适合他且能为他洗手作羹汤。
……
他温声道:“恰恰正是因为我这样的条件,所以很多人都抱着这样的想法,以为我肯定名草有主,久而久之我身边又哪有人?”他知道这样一时半会让她答应根本是强人所难的事情,适当地后退一步,缓了缓,说:“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试试,你如果觉得真的不适合就随时喊停?”
“………………”
谨言的脸又红了,局促地呼吸着,微抬蓁首,水眸湿润,清秀的面庞上由于浮起红晕而泛出难言的妩媚,这是一种成.熟.女人才会有的韵味,偏偏她自己不知觉,仍处于头脑发热,一片混乱中,一直到从医院出来,回到家里,都仍没能调整好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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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夜空,十分静谧,窗外一轮弯弯的月散出淡淡的光芒,照着床上正睁着眼睛,静静望着天花板的女人,那样的条件诱惑太大了,她仿佛能想到接下来的生活,应该会和自己想要的生活差异不大,曾经渴望的生活,现在就垂手可得,只差点头了。
想到这,一条肉呼呼的小腿横过腰身,谨言望过去,就见睡得千姿百态的小熊正面对着她,两只小肉爪也往她身子扒拉过来,嘴角还留着亮亮的口涎,她抚了抚她肉肉的小脸蛋,心情顿时舒畅许多,算了,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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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末,谨言数着时间该去检查胎心率了。
来到医院,走进诊室里面,就听见一道清脆且熟
tang悉的声音:
“……什么啊……不是的,我,我,我……哎呀,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同床!”
语音娇柔带着羞涩,但却因为着急而不禁加大了音量。
顾妙亭对着一脸糊涂的医生说完,又急又躁,心想为了避嫌专门来挂号等了一小时多,还不如叫家庭医生呢,转头间,就见到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顿时整个人双眼瞪大,恼羞成怒:“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因为叫到我的号了。”谨言没多想,往医生的方向走去,递上诊号。
从诊室出来后,一直苦苦等着诊室外面的顾妙亭立刻迎上去,狠狠瞪着她。
似要威胁恐吓她几句,想了半天,只咬牙切齿道:“今天看到的事情,你,你不准说出去!”
谨言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停下脚步,转而对她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妙亭被她轻飘飘的驳回来,一下袖了脸,不见得松口气,反而更加提防地瞪着她。
自从上回的事情后,她看到谨言除了气还有些顾忌,一时无法发作。
好一会儿,气昂昂地说了句:“反正你说出去了我也不会承认!”
谨言:“……………”
察觉她的意兴阑珊,顾妙亭不服气地道:“你、你……”
谨言也没有兴趣久留,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准备走,谁知顾妙亭又跟了上来,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瞪着她好半天,神色却是黯淡了下去,幽幽的说:
“我知道……他喜欢过你……但我就是喜欢他,他也只能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