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大多持有股份的董事已陆续到齐,纷纷坐在底下一排位子。
人似乎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但会议迟迟没有开始。
距离会议的时间已过了十五分钟,一些董事起初还耐心等待,尔后不免有异议誓。
谨言看着会议室的人群,神情间个个带着焦灼,又去望了眼主座上的人敦。
坐在他眼皮底下的人都公然发出不满声意,顾又廷也不着急。
他一手随意地搁在会议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顾总,会议可以开始了吧!”
僵持中,有人忽然叫了一声,然后整个会议室的董事股东都被带动。
“是的,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再这样拖下去今天这个会还开吗?”
“…………”
“今天叫大家来开会,不就是为了解决现在集团所遇到的难题吗?其实这个会不开也罢,之前不是没有开过,哪次有得到改善?按我说大家也不必再抱任何希望了,不如早日找出路!”坐在正中央位置颇为惹眼的刘董事直言道。
“…………”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顾又廷不置一词。
有几个和顾又廷关系好的股东,从来都会在紧要关头替他说话,现在一个哼声都没有。
他们这群人,目前也是摇摆不定,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选择了沉默应对。
谨言心里忍不住一阵乱跳,这和她今日来之前所预想的不同,听过路柏琛透露过是内部要做一些决定需要第三者在旁见证,却又隐隐抱着丝希望,忍不住去望上方的人,他始终没有出声,目光仍是一片清明冷静,斜斜的靠在软座椅上坐下,始终是一派从容自若,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大势将去的沉重。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里仍是出奇的安静,传闻前几日会见了周云哲的刘董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道:“如果今天董事会议的目的仍是要坚持一已之见,我想没必要召集这么多人在这里看你发号施令,因为,你现在是把我们全部拖下水,然后任由一波又一波的波涛骇浪把我们这一行人慢慢的淹没。”
听到这,那帮一向站在顾又廷这边的其中一个老董事终于是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不。
直看向刘董问道:“老刘,你这话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的人宁愿让集团继续损失几百亿的利润,也不愿意把现在坐的位子让出来?”他停了停,朝着上方的人指了指,加大了音量,“他想要坐稳这个位子可以,除非他能保证顾林集团所有董事和股东的利润……”
谨言吸了一下鼻子,觉得情景比想像中还在严峻几分,又见那老董事仍在极力的劝说:“老刘,是不是再多等几天?等这几日风潮过去了,看看情势稳定下来的发展,然后再做决定。”
“老张,你是不是太感情用事了?”刘董事说,“现在周云哲愿意出市场价一成三百多亿的价格收购我们手里的股份,我想不如干脆卖给他,拿着钱去养老,不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如果我们因为犹豫而失去了机会,到时候我们只能在这坐吃山空。”
…………
一直沉默的顾又廷忽然笑了一下,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丝嘲讽,微微冷笑着:“刘董,您说的市场价恐怕不包括所有人吧?横财也是财,该是谁的就应该是谁的,但是如果你明知道对方的用意却帮着他们算计自己人,以致让大家财股两空,我想,刘董接下来二十年的养老生活恐怕不会太愉快。”
“……………”
这一句话说得实在是太过直白,在场的人听完不免脸色一变。
再想到老刘这几日过于热切的态度,立刻议论纷纷。
刘董事没有想到顾又廷居然知道这一层的事情,先是愕然,后是羞愧,脸色要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他现在就是在公然的拆他的台,刘董感到顾又廷身体里那股咄咄逼人的气息散发出来,又气又恨。
但越这个时候,自己越必须稳住底气,不可在一开头会输了立场,他与在座其他坐观情势的人不同。
想到这儿,刘董勉强站定了,看着他:“从顾林创立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和在座一半的老董事一起帮着
tang你爸管理集团,很多的事情都亲力亲为,所以对于所有人,我问心无愧,不过大家也看到了,就算哪天我不得不做出对不起集团的决定,也是情势所逼!顾董走了,我们没有义务还要再守着!”
“…………”
这时,有个年近六旬的人也站了出来,“又廷,不是我们要欺负你一个晚辈,老刘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算和集团有着多少年的感情,大家都要接受现实,就算今天不是你坐在这个位子上,而是你爸爸老顾,我也得说,如果无法解决目前的这个难题,倒不如将它将给有能力之人,许还有点机会力挽狂澜——”
这人似颇有些声望,谨言细细看着在场的所有人,只见刚才还摇摆不定的一帮人,听完他的话,纷纷倒也镇定了下来,心中许是有了主意,果然,又有人站了起来,“我也觉得,世侄你不如适当休息休息,这些日子你为集团做的努力,我们都有目共睹,日后还是有机会再回来的……”
………
这俩个说话的人都是无老级人物,从始至终都跟随着顾老爷子。
对于他们而言,几十年来的感情要比金钱更重要,又想自从五年前顾老从位子退下去,顾又廷坐在这个位子上短短不过几年的时间,却已经带领着顾林将利润翻了翻,可谓是炙手可热,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倒戈。
如今眼看情势一日不如一日,观望了一个多月,却也忍不住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之前顾又廷之所以没有顺利从位子上去,不过是因为几个念感情的老股东老董事一直支撑着他。
如今失去了他们的支撑,那些本就不坚定的股东一下也如同一盘散沙纷纷倒塌。
一阵压抑,气氛更加沉重。
…………
静默了一会儿,刘董事适时站出来,说,“现在我们并不是要将股份卖给别家,说到底顾林才是自家人。现在的情势纵然是十分艰难,但我们在这个时候选择外人,而不帮自家人,就算有再大的理由,也是不仁不义!但是有些事情,我们懂得为你着想,你也要为我们这些叔辈们想想,你如今还能坐在这个位子上,不外乎是我们大家还念着那点私情,所以你就算退下来了,也不用担心日后的分红,叔辈们分多少,你自然也是拿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