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菊你就跟他们说说。”
苏明菊鼻尖开始冒汗,他的确没有实证可以证明,是王继周在背后捣鬼。可这事明摆着,告发后王继周不用再受大烟壳之事困扰,顺带可以摆王继民一道,要是他得动心。
足够的利益,足以成为他的动机。
“明菊,不是你说这事是大哥干得?”
“我那只是猜测。”
王曼冷笑:“只是猜测你就上门来大喊大叫。”
苏明菊尴尬:“我没让他们这样。”
周春娟不干了,眼见今天要钱不成,还有可能扯出牢狱之灾,她赶紧保全自家人。
“明菊,话可不是你这么说,当初你说时,那可是很肯定。而且你也没告诉我们,种罂粟会被抓监狱。”
苏明菊瞪眼,他什么时候没说过?千真万确,他强调过很多遍:种五百到三千株,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三千株以上必判五年以上,而且还没收没法所得。
他也没一口咬定是王继周告发!
他冤枉!
“明菊,我一直拿你当亲兄弟,你怎么能这样?”
王继民补刀,苏明菊肩膀耷拉下来。现在他是百口莫辩,是他识人不清。他跟王继周一样,这几年变坏了。
“你们一口咬定,我也没法争辩,说没说大家心里清楚。我是做警察的,最基本职责我会履行。”
苏明菊垂眸,难以平复心中悲愤。
事情陷入罗生门,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苏明菊说得才是真的。王曼更是知道,如果先前他没有科普种罂粟坐监狱,周春娟和王继民刚才不可能那么镇定。
可惜他做人太失败,所有人懒得费嘴皮为他辩白。
“曼曼,这事跟你们有关系?”
杜奇走过来,虽然问着王曼,但这话却是朝着王继民夫妇说得。意思很明白:不关人家事,你们来这闹有意思?
周春娟眼含热泪:“大哥,我们也不是想怀疑你,可睿睿今年上初中,王明也得我们养着,俩孩子我们负担多重。罂粟被拔了,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我们也不白要你的,煎饼果子店里不招人,我和娘过来,你看行么?”
王曼心中警铃大作,她之所以请人也不让二婶来看店,就是觉得用亲戚很麻烦。
雇佣关系中夹一层血缘羁绊,很多事就碍手碍脚。遇上再明理的亲戚,一旦有摩擦,大家彼此心里都有疙瘩。
而让周春娟这种来,她肯定仗着自己身份不干活,而且钱给得少了她还会骂。更别提还有老太太,那简直是个活菩萨。请神容易送神难,所以一开始她压根就杜绝这隐患。
王曼拉着杨素玲出来:“我们已经找好人了。”
“这么大的店,她一个人怎么够。你们不放心我,娘总不会看你们吃亏。”
这下就连王继周也崩不住脸色,娘不会看他吃亏?他这辈子绝大多数亏,是爹娘坑的。
“到时候不够再说,时候也不早,我不留你们。”
周春娟没想到她来干活也没人要,她可是当过老师的人,哪能跟杨素玲这种没文化的妇女比。要不是为了把王明塞过来,她才不会委屈自己给大伯打下手。
“大哥,你就留下来让我试试?”
王曼注意着周春娟地不干和贪婪,都四年了,她还没走出人民教师高人一等的感觉。不仅如此,她还在打着自家店主意。
“三婶,我爸是怕委屈你,你可当过老师,哪能来干这些粗活。”
这臭丫头,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关心她,可周春娟明白,她分明是在讽刺。
“什么老师,早多少年不当。曼曼你知道,三婶干什么都行。”
王曼无辜反问:“可你们家的活不都是奶奶在干?我没见过三婶干活,难道你干得比奶奶好,所以才多让她练习下?”
周春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都已经放下人民教师的高贵和自尊,竟然还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这么羞辱。
不过她忍,为了钱,她忍。
“哪有曼曼说那样,你不知道,你弟弟和小叔就要挨饿了。”
“小叔?爸,我有几个小叔?”
王继周摸摸闺女头:“明明就是你小叔。”
“可他不是三叔的儿子……啊,不好意思我说漏了嘴。吴叔叔、张叔叔,你们千万不要听到。”
吴金铭眉毛轻挑:“晚了,我已经听到了。这是谁上得户口,差一个辈分,是不是想逃计划生育罚款?”
张警官看向苏明菊:“明菊,你知道是谁么?”
苏明菊觉得他今天简直衰神附体,不对,是一遇到王继周和王曼他就衰神附体。当年户口是他办的,这是件丑事。一来他怕消息泄露,二来王家也用这事拿住了他。
“我是在为王家考虑,继周哥,你说是不是?”
王继周耸肩:“我觉得公事公办比较好。”
“对,就得公事公办,谁家孩子就上谁家户口。明菊,这事你一块负责跟进。”
周春娟如遭雷劈,到头来王明还是要进她家户口本?她简直无法忍受!回家他就把存着攥起来,这事要不让她满意,爹娘和王继民别想有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