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沧溟天还未亮就已经起了,今天是秦王大婚,作为天照的太子,秦王的兄弟,今日的场合,他是必须要出现的,不然,明日一早说不定就会传出他们不和的消息,为了避免各种不利的流言传出,对于秦王的大婚,他可谓积极的不行,就连自己大婚,也从未如此忙碌过。然而,当他收拾妥当一脚踩上马车时,立即发现里面的异样,大手一挥,‘百晓笙’的容颜赫然出现在自己的马车中,蔺沧溟眉头一拧,快速的上了马车,一脸费解的看着迦蓝:“你怎么会在这里?”
“既是我前妹夫的婚礼,怎么就不能参加了?”迦蓝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语气中夹杂着一种微微的嘲弄。
“你觉得,你当着你现妹夫的面提及你的前妹夫,合适吗?”蔺沧溟只需一眼,便知道这货是心里不痛快,想要找人不痛快去,只是,今天可是秦王的大婚,他还真怕他意气用事,想到这里,不由拧紧了眉头:“你,还是回去吧,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这样,过了今天咱怎么都行,哪怕你找我干一架都行……。”
“怎么?你是怕我大闹秦王的婚礼,还是怎么着?”迦蓝似笑非常的朝蔺沧溟挑了挑眉:“你觉得今天,他的婚礼可能顺利进行下去吗?”
“你什么意思?”迦蓝细长的眸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好戏的模样,幸灾乐祸的道:“你放心,我既然顶着你百晓笙的脸,就不会乱来。我不乱来,却不代表别人不乱来,秦王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来,做过的坏事得罪过的人,怕是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你觉得今天这种情况下,得有多少人按耐不住?”
“究竟是按耐不住还是自寻死路?他得罪的人是多,可真正敢在他婚礼上造次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你既然如此的兴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迦蓝冷哼一声:“几个?别说几个,或许,一个就够了,这可是终结这场婚礼的重要戏码,啧啧,不知道当他知道自己戴了那么高一顶绿帽子,会是个怎样精彩的表情,嗯?”
“该死的,你想要揭穿她?”迦蓝挑了挑眉:“怎么?不行吗?”
“是谁的主意?你的?还是……沫舒的?沫舒呢?她在哪里?该死,我怎么就忽略了她呢,停车,停车!”蔺沧溟恨恨的瞪了迦蓝一眼,就要下车,后者冷冷的睇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
蔺沧溟掀车帘的动作一顿,猛地扭过头瞪着迦蓝:“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什么叫胆小?难道不让你们胡来就是胆小的行为?夏侯焰,我知道因为锦秋姑姑的离开,给你带来了怎样的刺激,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影响正常的判断吧?今天是什么场合?不但父皇母后会来,还有各国的使者、文武百官,如此重要的节日里你如果揭了他的短,是,势必会彻底毁了这桩婚事,可那又怎样呢?你觉得依着秦王暴戾的性子,会轻易的放过这个人吗?他不但不会放过,还会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届时,一定会给我们的行动带来不便,我们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了,怎能逞一时痛快?还是说,你想要在今天这个场合,揭露你的真实身份?”
“我明白你心里面有多么的怨恨,有多么的不甘,甚至于锦秋姑姑的做法,给你带来怎样的打击,可是焰,我们都不小了,不是曾经年少轻狂的时候了,我们每做一件事,都要思前想后,瞻前顾后,错一步,就意味着牺牲,这么多年来,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今天,真的不是动手的最佳机会,我们决不能在今天露出马脚,否则之前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我们,已经没有重头再来的时间与机会了。”
“你以为,他蔺沧海就没有任何的准备吗?那些穿堂的下人小厮甚至于端茶递水的宫女们,你以为就是为了服侍这些宾客而来的?蔺沧海他不傻,他知道在这个时候成亲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说难听点,如今是国难当头,谁还有心思成亲?你看看他大婚的规制,甚至于侧妃都不如,为什么?还不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你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吧!”话落,头也不回的就要跳下马车。
“你等等,你现在要去哪里?”蔺沧溟阴沉着一张俊脸:“还能去哪里?当然是把沫舒那个丫头给拉回来,她还年轻,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我恐怕无法向岳父交代。”
“你站住,回来。”蔺沧溟身体一僵,拧着眉回头望去:“你什么意思?玩儿我呢?”
迦蓝从鼻间哼了一声,淡淡的扫过他的脸:“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些年我还真的是白白吃了那么多的苦,放心吧,沫舒也不是傻子,如今,正好好的待在太子府里呢,刚刚,不过是想调节一下气氛而已,这些日子我憋坏了,除了能和你斗斗嘴,还真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听到这里,蔺沧溟原本要指责他的话,硬生生的被堵在了嗓子眼儿,他看着他的大舅子,突然有些心疼他:“焰,一切都会过去的,锦秋姑姑她,或许真的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呢,我们等等她,等她联络你……。”
“好了,我知道,也能理解,别说了。倒是你刚刚说什么,皇帝他会来?他不是昏迷了吗?”听他有意岔开话题,蔺沧溟也不勉强,顺其自然的点了点头:“儿子大婚,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他若是不出席的话,非常有可能引起他国的猜测,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些太医们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将人给弄醒了,只是精神差很多,若是以这样的姿态现身,同样会招来各种猜忌。不知道这一次,皇后有没有更为妥善的办法!”
“那你呢,难道就没打算出手相助?”蔺沧溟唇角一勾,“他身边有的是良医,何须用得着我这个江湖郎中?行了,你且看着吧,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皇后没那么傻,她一定会命人想办法的,露露脸走个过场的功夫,想来,应该不难办到。”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秦王府,临下车前,蔺沧溟正欲再交代几句,迦蓝不由朝他挥挥手:“行了,差不多得了,还没完没了了,你真把我当孩子了?”
蔺沧溟被他这么一堵,只好作罢:“你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