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夏侯奎的淡定从哪里来,夏侯霏不知道,但既然躲不过,就得沉着应对。
“六月初六。”那也就是说,还剩下两个多月的时间?还不错,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两个月,也足够她准备了。
“女儿知道了。”夏侯霏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却未表露出来。这个女儿,似乎与他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有些时候,像极了焰儿的沉稳,也像极了他的从容。
“关于你娘的嫁妆,爹会给你一个交代,这段时间,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去找王管家。”看来这个便宜爹还不错,知道什么才是她关心的。
“谢谢爹爹,女儿知道了。”夏侯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直接起身离开了。
夏侯霏想了想,拿出王管家给她的嫁妆清单,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仅是在京城的店铺,就达二十家,且都是繁华地段。其中涉及多个行业,什么杂货铺、糕点铺、酒楼、药铺、当铺、甚至还有*,仅是这些店铺每年都得有近七八万两银子的进账,还不算她娘在京城四处的庄子、以及各类珍品古玩,嘶……难怪这个李芳馥会这般眼红,趁早为她的儿女谋划,这块儿肥肉仅是看着就让人心痒难耐,更何况在她手底下管了这么多年,放到嘴边的肉,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这也越来越让她好奇她老娘的身份了,按理说能够拥有这样雄厚财力的人家,绝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可为何她听到的传言,却是……这些嫁妆统统都是皇上一手操办的?说白一点儿,就是她老娘的嫁妆全部是御赐的。御赐什么感念?御赐的嫁妆又是什么概念?她娘一不是皇亲国戚,二不是立功之人,为何偏偏嫁妆由皇上操办?还有,既然她的母亲身份不明,那为何太后会亲自赐婚?难道不多此一举?
这也难怪当年李芳馥明明是正妻,却被生生挤的做了妾,从她母亲与世无争的传言来看,这门婚事,并不是她乐意的,不然,也不会放任李芳馥在她头顶上拉屎拉尿这么多年,就连自己的嫁妆,也交给她来打理,这不符合常理啊?唉,真是愁死人了,她娘到底是什么人物啊?直接去问她爹爹?算了,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一个连她娘亲院子都进不去的人,能知道什么?去问皇上?从某些角度来看,她娘和皇上似乎关系不一般,可是,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直接问到皇上面前啊?
若是哥哥活着就好了……
妹妹想哥哥的时候,其实哥哥也在想着妹妹。
“既然婚期已经定下了,那该准备的也该准备准备了。”迦蓝看着坐在书案前批阅折子的蔺沧溟,眉目一沉。
“瞧把你给急的,今天才定下婚约,你就要我去准备,大婚的事根本就不需要我准备什么,父皇、母后自然会办的妥妥当当的,保证不会让你的妹妹吃半点亏,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蔺沧溟无奈的搁笔,抬眼望着他,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早日将这个疯子的毒给解了,再这么被他逼下去,他还有好日子过吗?婚前尚且如此,婚后他的宝贝儿妹妹但凡受一丁点委屈,他还不得窝憋死?
“那她的毒呢?为什么不早点成亲,还要再等两个月,这两个月若是有变故呢?你我怎么向我娘交代?”
“焰……。”
“夏侯焰已经死了,活着的,是我迦蓝!”
又来了,只要一提起这个名字,他的眉眼之间就充满了戾气。似乎于他,这个名字代表了一段黑暗的过去,他想忘掉,却发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蓝,我的身份在这里放着,即便只是迎娶一个侧妃,可该有的礼制还是不比一般的王爷,自然需要时间去准备这一切。两个月的时间,虽说不是仓促,那也不算慢了。至于菲儿的毒,你暂可放心,她每日都在服用抑制毒素的汤药,两个月后,我自会亲手准备为她解毒。”讲到这里,蔺沧溟忽然话锋一转看向眉头深锁的迦蓝:“说到这个,你娘的嫁妆,是不是该动手了?夏侯奎那边可是已经向那个女人限制了时间,一个月后如若她交不出,他就会休了她。”
“一个月?就是给她半年,她也未必吐得出来。若不是当年我娘被逼无奈嫁给那老头儿,夺了她的正妻之位,怎么也不可能任由她这么多年糟蹋那些嫁妆。在我娘的眼里,钱财乃身外之外,她从来没有看在眼里过,也一直劝慰我,凡事看开点。可是如今我的妹妹要出嫁,那可就大大的不同了,这么多年来,铺子里不知道赚了多少真金白银,也没见她拿这些银子好好对待菲儿,这些银子和那些被她卖掉的珍宝加起来,没有六七十万两,也得有五十万两。好了,如今她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嫁了人,我的妹妹就要喝西北风?她想得美,只要我娘的信物还在,只要这件信物交到我妹妹的手中,那么即便是被李芳馥送出去的,即便是入了秦王府、殷王府的,也必须统统的给我们吐出来。这就是你那死鬼老爹御赐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