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不知徐子青使的是什么法门,虽觉熟悉,却使不出同样之法,便不轻举妄动,在床上等待。
果然徐子青不多时便已归来,却带来了武翱门多次算计的消息。
云天罡此生二十载,手中并无一人命,但他既听说此事,胸中似乎便泛出了浓郁的杀机。
而这杀机也让他无比熟悉,就仿佛已然伴随他许多年月,同他密不可分。
他静静阖目,缓缓将气息压下。
“快剑云天罡?好大的名声,好大的口气!”一道狠辣的男声自门外传来。
随后大门轰然而开,却不是被人踹开,也不是被人以拳击开,而是不知被什么锐器一阵打击,就变成了无数碎木,迸溅得四处都是,毁损得彻彻底底。
下一刻,有一个瘦高的青年出现在门内,他手中擎着一柄重剑,那剑却只有手臂长,看起来有些短,也有些笨拙。
但那青年身上散发的战意却不容忽视,连带着那柄重剑上,也焕发着厚重的寒芒。
云天罡仍是立在院中,他一抬眼,就见那青年一剑斩来!
瘦高青年狞笑道:“先下手为强,我疾风剑自出道以来,都以快剑著称,如今倒来了你这黄毛小儿,也敢自称快剑?还不速速给我把命留下,以免玷污了爷爷的名声!”
这疾风剑彭余是后天八重的好手,素来心高气傲,一手疾风剑使出时如同暴风骤雨,寻常同级之人难以与他相争,几乎是刚刚出手,就被那狂风般的剑势击打,一下将士气打落,就此败下阵来。
他也自认为是剑中高手,剑术中最快之剑,孰料才稍稍出去寻了个乐子,回来便听说突然出现一个快剑来,如何能够忍耐?自然是立刻找上门来,要把那胆大之人灭杀,以杀鸡儆猴!
但彭余却没有想到,究竟谁才是那一只该杀的鸡。
他此时重剑急舞,占尽先机,誓要将云天罡一剑斩杀!
徐子青只看一眼彭余出手,就知他定然不会损师兄分毫。
他虽在剑道上造诣不深,到底也是经由师兄教导多年的,对于凡人的剑术,就算不亲手习练,也能一眼看出其中弱处。更别提他剑道境界俱在的师兄,只是受困于肉身而实力不能全然发挥罢了。
而徐子青此时目光所向,则是看到了隐藏在疾风剑身后人群中角落的一人。
那是个穿着翠色长衫、玉树临风的青年,但这个青年,却分明就是昨夜他见到的那锦衣青年的蓝衫师兄。
今日他换了一件衣衫过来窥看,那么……这疾风剑彭余,说不定也有他们挑拨之功。
云天罡与彭余之间对战极快,彭余重剑虽短,剑术也的确有些意思,可对于云天罡而言,还是太不够看了。
自打他将长剑擎于手中,就如同掌控了剑之世界,无数剑术、剑道意境在他胸中滚滚流淌,仿若剑就是他,他就是剑。
云天罡不知他如何能知晓这剑之一道,可他却明白这剑道就是他的本身。
所以若是其余后天八重的武者这般骤然袭来,云天罡还要略作观察,才能窥出其弱处,但疾风剑使的是剑,就要他看都不必看,便直接拔剑点出,直中破绽!
彭余双目圆睁,面色狰狞,他低头见到肋下刺入的长剑,满心俱是不可置信。
他抢占先机,竟然也走不过一招——
不,这不可能!
照理说,既然失败,对手又剑下留情,彭余稍有风度,就当退身认输。
但这彭余双目赤红,他重剑仍握在手里,却不顾伤势,反手用力一挥——
云天罡立刻收身后退,长剑也已然拔了出来。
彭余那重剑堪堪划破他的前襟,却更不甘心,摸出一颗药塞入口中。
紧接着,就见彭余双目泛起血丝,太阳穴鼓得更高,几乎凸出一寸。
其脸上经脉纠结,就像是数条蚯蚓扭曲,一瞬竟然变得十分恐怖起来。
随后,彭余的气势,就节节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