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金鳞子道友所说的上古战场？”
柳毅倒吸一口凉气，飞至地面，再抬起脚尖，朝着一根青翠欲滴的小草青青踢了一踢。
可是，在脚尖与小草接触的那一瞬间，小草化作一抹尘埃，短短一瞬间之后，就连尘埃也消失不见。
柳毅皱了皱眉头，再抬起脚踢了踢旁边一块小石头，小石头也瞬间化作了尘埃消失。
“这！这是为何？”
柳毅心中十分讶异，用神念朝着周围草木与石头探了一探，却忽然间发现，凭着自己纯阳境的神念，竟然无法探查出石头与草木的存在，仿佛前方所有一切都只是虚影幻象，是一种连神念都无法探查的幻象！
旋即，柳毅腾空飞起，朝着千米巨人目光所向的方位飞去。
“难道是因为时间隔得太久，使得战场中所有的东西，都无法抵挡住时间岁月的蹉跎，才会化作灰尘，这种灰尘细小至极，甚至连神念都探查不到吗？”
柳毅缓缓飞着，就怕飞快了会鼓动罡风，把周围景物吹得灰飞烟灭。
在这战场中停留得越久，柳毅就越感觉到上古修士的强横！只因千米巨人手中持着的法宝，身上穿着的衣袍战甲，全都刻画了许许多多上古符箓图纹。
许多长达数百米，甚至千米以上的法宝，横七竖八躺在地上。这些法宝之上，也刻着许许多多符箓铭文。
这种符箓图纹，柳毅曾在羽毛施展手段之时，见到过。
法宝之上符箓图纹越多，自然就越厉害。
符箓图纹重重叠叠，虽然时隔万古，却依旧十分灵动，哪怕柳毅此刻已经修炼到了纯阳境，可他只是多看了几眼，便觉得头晕脑胀，心头闷堵。
上古战场，方圆二百余里。
战场之中，全都是些站在地上的千米巨人，他们虽齐齐看着同一个方向，可是柳毅飞到了战场的尽头之时，却依旧没有发现他们的敌人。
很显然，这些千米巨人是战败的一方，而他们的敌人，早已战胜离去。
飞行之时，柳毅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伸手在地面一件千米长刀之上碰了一碰，可那千米长刀却和先前的小草、石头一样，顷刻间烟消云散。
战场尽头，立着一座高达万米的石碑。
石碑之上，刻着一段碑文。
柳毅用神念探查了一番，却发现这石碑与先前看到的景物不同，居然能在神念中显现出来。只是石碑上的字迹，都是上古符箓铭文，柳毅一个都不认得。
“这石碑……”
柳毅伸出手，抚摸在石碑之上。
吼！
猛然之间，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响起在柳毅心神当中。
吼声消失之后，紧随而来的是一段铿锵有力，宛若闷雷般的话语，“灭世大战，琼玉战场。夸父一脉神人境修士，八百三十七人，死于大湮灭神通。本座巡查六合，恰逢战场遗迹，立碑以记之！此战大义所在，义士虽死，光辉永存！立碑者：令狐秋道……”
这话语之声，并非是柳毅所知的当今世间的语言，而是一种上古雷音般的话语，轰鸣如雷，音节十分古朴，却玄通奥妙。柳毅虽不懂得这种语言，可令狐秋道雷鸣般的声音，却直接在柳毅心神深处显化出一阵阵讯息，让柳毅将话语中的意思理解得清清楚楚。
“巡查六合！”
柳毅猛地收回手掌，凝视着万米石碑，心中掀起阵阵惊涛骇浪，“令狐秋道号称六域巡天，这名号到底是谁封的，莫非巡查六合就是他的职责？”
“石碑中提到了灭世之战，到底要怎样的大战，才称得上灭世？”
“这战场中一共有八百三十七个巨人，被令狐秋道称为‘义士’，莫非这些巨人是令狐秋道与羽毛兄这一方的？”
“大湮灭神通，又是什么神通？”
第三百二十四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万米石碑旁边，矗立着一座只有三米来高的石碑。
这石碑也有字迹，上面写着：“幼年之时，我曾听师傅说过，修行之士可以修炼成神，继而长生不死，永世不朽。从那时开始，我就想着修炼成神，于是我一路披荆斩棘，急速修炼至了纯阳境，成为了玄天宗第一高手。随后，我成神之心变得更加强烈，又擅自修改了五法四劫中的修炼方式，另辟蹊径完善了剑修之法，数百年后修炼成仙，继而一步步突破人仙、真仙、陆地神仙、直达太乙金仙巅峰，最终触摸到了成神的机缘。上万年的修行时间中，我发现那些天材地宝、功法神通、灵丹妙药，只要我想，就能得到。越是孜孜不倦的想，越是孜孜不倦的追求，就越能得到！由此，我悟出了一个道理：心之所至，道之所至！心高天地阔，心有多高，道就有多远，剑意有多精纯，剑诀的威力就有多大！一切由心！我心如剑！我若认为，我手中之剑能毁天灭地，那么有朝一日，我手中之剑必定就能毁天灭地！”
三米石碑上面，并没有留下落款，可这种字体柳毅却十分熟悉！
此碑，是凌求剑所留。
令狐秋道的字迹，蕴含着浓厚的上古苍茫之气。而凌求剑的字迹却金钩铁划，字里行间呈现出浓浓的剑气，仿佛一笔一划，都是一道道剑锋。
“这碑文当中，实则只记载了一句话：心有多大，剑修之道就有多强！按照我师凌求剑这座碑文所言，莫非只要我内心强大无比，实力就会强大无比吗？”
柳毅悄然摇了摇头，沉默不语。他虽悟性高绝，却也难以在一时半会之间，将凌求剑成神之前所领悟到的东西，在转瞬间完全消化掉。
虽不能完全消化碑文中的真意，可柳毅却隐隐觉得，玄天宗剑修法门的真正奥妙之处，就在于凌求剑这一段碑文当中。
“这一次我来到上古战场，本来是要寻找上古遗骸，采集上古血脉，增强我自身的资质。没想到战场中的上古尸骸，已经被绝世高手用大湮灭神通打得生机全无，只需轻轻一抹就化作灰灰！”
柳毅抬头看着两座石碑上方。
那个位置，应该就是上古之时，那施展大湮灭神通之人，所站立的方位。
“我虽没有找到上古血脉，可却在此地看到大神令狐秋道与我师傅凌求剑的碑文，得知了一些上古秘密，以及我师傅凌求剑成神之前留下的亲笔碑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柳毅腾空飞起，缓缓飘向通道之处，心中想道：“若从短期来看，得到上古血脉，的确能让我修行速度暴增。可若想修炼至神人境，绝不是一朝一夕、十年百年所能办到的，我师凌求剑这一座石碑，或许能助我一剑成神！”
至于这上古战场中的奥妙，凭着柳毅此刻的修为还参悟不了，也无法参悟。
“等我修炼至了太乙金仙巅峰，像我师傅凌求剑一样，只差最后一步成神之时，再来这一座上古战场，或许会另有收获！我师凌求剑在灵石矿洞底部那座巨石上，写着‘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何谓‘剑道无尽，神剑永恒’。他肯定是在进入了上古战场之后，一朝顿悟，悟出了神剑永恒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