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虽然透明,但除非是被人带着,否则南珍不可能进到最核心的房间。她奋力地拍打透明的玻璃墙,终于引起了里面男人的主意。
玻璃墙都是隔音的,南珍只好放下手里的篮子,冲着巫玉堂比划起来。
——我要进去,你快点带我进去啊你这个大混蛋!
巫玉堂无意识间挑了挑眉。
南珍见他不动,说的更狠了——我要踹你一脚给你一拳,老娘现在很生气!
里面的男人缓缓的动了起来,朝着这个喊打喊杀的女人走来,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南珍根本没看清,这人究竟是打开了哪里的一扇门,反正他就这样站在了她的面前,两手空空的束在身后,朝她弯下腰来。
这是体贴的知道自己太高降低一点高度好让南珍打得顺手吗?
南珍咬牙切齿,哪里会真的揍他,第一动作是牵过他背后的手,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伤口。
然后幽幽地,带着无限的心疼:“你感觉不到疼吗?我可心疼了。”
头顶上的男人眼神变了变,顺势牵着南珍进到了实验室。
那是巫玉堂专属的地盘,南珍是第一个进去的女人。
尽管在外头已经看过很多次了,真正踏进去后,还是有些许不同的感触。南珍叹了口气:“真干净。”
真是连根头发丝都找不着。
巫玉堂莞尔,低头看被南珍握着不肯松开的手指。
伤口已经止血了,南珍却还是担心,她小声地跟他说:“输就输了吧,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一起去死也可以。”
南珍仰起头,要让巫玉堂看见她眼里的决心。
还有,很小心隐藏起来的一丝遗憾。
恩,只是有点可惜,你还没见过……没见过……
***
这一刻将人放进来,下一刻所有人就全知道了。
可……
巫玉堂抬手揉了揉南珍的头顶。留给我的时间那么短,已经连一秒都不想与你分开了。
南珍先是一愣,然后笑了,眉开眼笑地握住巫玉堂的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怎么都舍不得松开。
然后,一只灰色的鸽子停在了外面,一下下的啄着羽毛。巫玉堂这才松开了南珍的手。
他从信鸽爪上解下字条,上面的字迹无法伪造,并且透着一分将死的气息。
巫玉堂看看南珍,南珍立马抱住他的胳膊:“不许丢下我!”
……那就一起去吧。
夜黑风高,往日人来人往的主楼里透着一分萧索,巫玉堂牵着南珍进去,神坛上的火种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整个殿堂上冷冰冰的,南珍紧张的扯了扯,巫玉堂紧了紧手心,拉着她走进几步,发现巫拜黑倒在神坛边,手里却还死死握着他的神杖。
巫玉堂将人扶起来,手指摁着他的人中。
巫拜黑恢复了点神智,呆呆看了巫玉堂好久才将人认出来,沙哑唤他:“玉堂啊……”
南珍乖乖跟在巫玉堂身后,发现巫拜黑也给了她一个眼神。
“我——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奄奄一息的巫拜黑说。
巫玉堂垂着眼并不在意,他想将巫拜黑抱起来,最好是能去一处暖和的地方,他要为他施针,再抓一帖药去熬,看看服用后的效果怎么样,再调整药方。
“玉堂,你听我说。”巫拜黑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巫玉堂冷静。
巫玉堂只能用手托着他。
“我要告诉你,关于巫家的秘密。”巫拜黑气若游丝。
南珍整个人颤了颤,巫家的秘密,宋权拼了命想知道的秘密?她拽了拽巫玉堂,巫玉堂冲她压了压下巴,意思是不许她离开他的视线。
巫拜黑显然也不在意这个秘密被南珍听去,他慢慢说着:“这世上,有因就有果,你应该知道巫家的祖先是做什么起家的吧?”
“知道,皇帝密丞……坏事做尽。”
巫拜黑点了点头,“是啊,那些缺德的手段最后都报应了在子孙辈,玉堂,你马上就三十岁了,现在应该感觉到了吧?”
他努力抬起眼皮要看巫玉堂,巫玉堂配合的低下头。
巫拜黑说:“是了,你也快不行了。”
南珍狠狠抠了抠手心。
“三十而立,其实是大限。”巫拜黑幽幽说道。“自古巫家的新生儿就要服用一种药剂,那种药剂需要用玉佩选出的圣天公的血来做药引,可以让下一代平安度过三十岁的门槛,可是药剂在几十年前断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我也很年轻,才接任不久,那一代的圣天公的血并不能制成药剂,事发那一年的孩子全都死了……”
巫拜黑闭上眼,似乎在回想那时的一切。
“巫家的秘密是巫师代代相传的,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巫家在我的手上绝了吗?我整日睡不好吃不下,幸好后来,天不该绝我巫氏啊,玉佩显灵了,告诉我这世上还有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