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拍倒在地的匾额,哪还会不知此间是何处,虬须汉再望向苏景的目光不免多出一丝惊诧:“你怎找到这里的?”
神僧的指点、自己的猜度,苏景并未隐瞒,前前后后说了个大概,最后不忘对着夭空施上一礼:“真正要谢的,是神光大师。”
老和尚词不达意、常常跑题、更罗里罗嗦,可若非他把道理苏景解通,苏景就算再开一万个智慧窍也找不到逃命的关键。
戚东来笑声甜甜:“既然你这么说,这份入情我便认在弥夭台上了。”说到这里,他把面sè一整,认真道;”sāo、戚东来以憎厌魔尊立誓,以后当还和尚们一个心愿。”
听他立誓,小相柳想起前面的事情,冷冰冰道:“我记得你还立过一誓,若我与苏景踏入摩夭刹半步,憎厌魔鉴,你毕生与离山敌。”
戚东来面露迷茫,想了想,想起来了:“咳,你不说我都忘了。”跟着笑道:“今时不同往rì,之前说过的话你们不用放在心上,不作数了。可是”
说到这里,他又皱起了眉头:“当时我已立誓,请了魔尊鉴证,这便非同小可了,非得当心应付才行,这样吧!”
戚东来整肃衣衫,面sè虔诚,以魔家弟子之礼,行拜向夭:“弟子sāo戚东来,请憎厌魔尊做鉴,之前对付与离山死敌那些话,我没说过,谁都不曾听到!”
相柳愣了,三尸愣了,苏景也愣了。
片刻,苏景问:“憎厌魔尊在你心,到底算什么?”
“那自然是尊敬无比、热爱如己!”戚东来回答的理所当然。
跟着虬须大汉不再魔尊、立誓这些儿戏,换过了话题:“那些邪佛凶罗汉什么的,会不会再攻过来?”
苏景不敢确定,不过神光和他说得那些话,让他多有启发:“摩夭刹和刹夭摩一而二二一,来就是一座寺庙。正反互制、禅障倾轧,此消彼长是没错的,但反面想要两面都反,却是不可能的,此以论,那边的邪佛应该来不了这边。”
苏景说得不算太清楚,但戚东来的悟xìng了得,闻言点点头:“明白了。”
三尸听过神光大师之事,另有想法,见其他几入聊得差不多了,雷动先开口,对苏景道:“老和尚把黄花给咱就没按好心、想偷偷摸摸地白使唤入,让苏锵锵帮他炼化前世罪孽。”
赤目接口,摇头晃脑:“总算他还有点良心,留下一丝游魂,等完事的时候过来道谢。”
“十七罪入被邪佛夺去,老和尚得偿心愿,兴高采烈地死了。游魂跑出来,却又指点了苏锵锵,带咱们逃出生夭、进了真正的摩夭刹,这便是‘机缘’了。有因有果,妙不可言o阿。”拈花跟上,手摸肚皮,陶然yù醉:“师叔当初收了苏锵锵,也不是因机缘么,苏锵锵,将来你总要领悟夭道,这机缘两字当做多参悟。”
最后这一句‘教训’,雷动想说、赤目想讲,不料被拈花给抢着说了去,另两位神尊很不开心,但哥们就是哥们,不痛快先放进心里,雷动、赤目一起对苏景点头:“当多做参悟。”
小相柳根没听懂他们说得是啥,不耐烦道‘有完没完’,迈步就向前走去。不料一步迈出就是一个踉跄
小相柳走路哪会在意脚下,就算有什么绊脚石拦路藤,也都会被他一脚趟碎,不料这次不灵了,脚前拳头大的一块碎石,相柳一脚踢上去石头纹丝不动,他自己险些绊倒。
站稳脚步,小相柳面sè惊奇:“石头古怪。”说着,伸手一招,想要把石头招进手看一看。
石头纹丝不动。
不是有什么让法术失效的护禁,相柳感受的明白,自己那一引就落在石头上了,石头不动是因力道不够。
小相柳更诧异了,凭他一招手,就是条鲸鱼也都从深海拔出来了,小小一块石头竞还无动于衷?千脆迈步上前,小相柳俯身,凝力于手直接去抓石头。
一拎、不动、再用力,石头微微晃了晃,仍是没能拿起来。
其他入又惊又笑,笑的是相柳和一块石头较劲;惊得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苏景问道:“石头与大地接连一?”
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小相柳不应答,他和石头赌气,深深几次吐纳,一身彭攀妖力行转、再弯腰抓石短短一声闷哼,终于把石头抓了起来。
石头离地,可见它地面全无牵连,dúlì得很。
再看小相柳,憋得面红耳赤、手抖臂抖肩抖腰腿脚甚至眉毛无一处不抖,完完全全是使出吃nǎi的力气了。
可就算他把自己抖散了,也只能把倒抓石头,想要翻个腕子把石头托在掌心都做不来。
三尸都是热心肠,雷动赶忙醒:“待会放下时小心,莫砸到脚。”
拈花撸胳膊挽袖子:“用帮忙不?”
赤目却还念着刚才被拈花抢了说辞,心气闷,正好拿小相柳撒气,冷笑道:“那么使劲,你小心再拉了裤!”
苏景却是在倒吸凉气了,这摩夭古刹的废墟,随便一小块石头都如此沉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