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公子侧过身子,将身后的老头子让了出来,公孙忆一眼便瞧见老头子身穿一身道袍,头上还挽了个道髻,只是那一张脸半阴半阳,说不上来的诡异。老头子也是一笑:“公孙兄既然千里献图,将这么贵重的宝贝都舍了,总不能一条胳膊舍不得吧?”
话音未落,身穿道袍的老头子猱身而上,一脚踩住公孙忆的腿,两只手去抓公孙忆的手臂,公孙忆不住晃动身子挣扎,一只手死死按住胳膊,不让老头子得逞。
老头子见公孙忆脸上满是惊恐,全身都在颤动,口中笑道:“公孙兄弟,你越是挣扎,越是痛极,倒不如豁达一些,让我斩了去,好让病公子给你疗伤,你总这样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公孙忆旋即一愣,只见老头子手掌一挥,顿觉臂间一凉,侧头去看,整条右臂已被斩落,鲜血瞬间涂满手臂。老头子将公孙忆的手臂扔给病公子,病公子不喜血污,张开早就准备好的布包,将公孙忆的手臂兜住,扎好布包,收了圆息影玉。接着便走上前来,看着面如白纸的公孙忆道:“公孙忆,回头你想换什么胳膊,我都亲自给你去换,猪羊牛马什么都行。”
十方狱恢复了安静,公孙忆皱着眉头捂住创口,心里不安起来,无奈自己身处十方狱中,身中剧毒又被斩了手臂,已经没法再为裴书白、公孙晴做什么了,只得在心中祈祷。
病公子和老头子将布包和圆息影玉交给了汪震,又安排了几名四刹门得力弟子跟着汪震,一来路上护着布包和影玉周全,二来也算是监视汪震。汪震哪里敢说什么,匆匆别过老头子和病公子,出了十方山。
一路紧赶慢赶,这一日终是到了流沙镇,四刹门弟子早已是疲惫不堪,又不得不跟紧汪震,等到了流沙镇,四刹门弟子中有几人再撑不住,便要在流沙镇里头休息,无奈汪震根本不愿意歇脚,非要继续赶路,如此一来,那几名弟子心生怨气,索性就留在流沙镇中。
汪震丝毫不在意,也不怕日后病公子责怪,毕竟是自己要赶路,这些弟子跟不上要休息,病公子怎好责怪?
且说那几名四刹门弟子在流沙镇中找了处空屋休息,先前五仙教和天池堡在流沙镇一战,镇中高楼倒塌,又砸坏了许多民宅,流沙镇百姓不知道是哪路人打斗,即便是过去了好几个月,也没人敢去清理废墟,如今仍是残垣断壁堆在那里。四刹门弟子选的屋子,便是在那废墟旁边不远,想着是尽可能不被流沙镇的人瞧见。
是夜,这几名四刹门弟子睡得正酣,丝毫没有察觉到屋里进了人,那人大摇大摆地进了屋,一眼便瞧见地上躺着几个生人,倒把那人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几半,竟是一坛子美酒。那人好似痴傻一般,怔怔地站在那里不动弹,身后跟上的人反应不及,一下便撞了前人,登时骂道:“苟老三你他娘的傻了!走一半就停也不大声招呼!好不容易偷来的酒,就让你这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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