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之地多奇物,石头娘本就是忘川土生土长的原住人,所以从她口中说出的血眼骷髅,自是比旁人传出的要让人信服,所以石头娘在开口时,众人都没插话,只听石头娘一人言。
“忘川河自碧落山而下,越往下游水越深,忘川人的先祖,便是沿河而居,但越往下游人烟越少,倒不是忘川人的先祖没再往下游探索,而是越往下奇物异物则越来越多,食人猛兽处处可见,于是祖先们便不再往下,那些异兽也不往上游来,所以到后来人与这些异兽互不打扰,但再也没人敢往里头去,久而久之那里便成了忘川的禁地,忘川死地的名头也是从那时候便传了出去,以至于后来以讹传讹,如今世上人只要提起忘川,都道这里是死人住的地方。而改变这一切的都要从钟家的崛起开始说,你们也知道,我在钟家做过家仆,主家的身世多少还是了解的,钟家祖上也是忘川本土之人,钟不悔的祖父身子孱弱,自打钟不悔父亲降生便撒手人寰,剩下孤儿寡母在世,其中辛苦可想而知,好在邻里多施援手,钟不悔和他娘亲倒不至于食不果腹,可有一年天生异相,忘川河水枯竭,为了讨生活,忘川百姓背井离乡,翻过碧落山寻出路,钟不悔年纪尚幼,不巧母亲又染重病,周围又没人帮衬,终于在那一年大暑,钟不悔的娘亲也没了,剩下钟不悔一人没处可去,之后钟不悔误打误撞进了禁地再也没出来,就这么过了十几年,外出的忘川人又折返回来,见钟家已经墙倒屋塌,纷纷慨叹钟家命苦,可没想到钟不悔竟从忘川禁地出来了,而且竟学成绝世神功,随着钟不悔年纪越长,武功也跟着突飞猛进,最终成了五大高手之一。”
顾宁听得有些出神,石头娘说的正是和自己师祖齐名的人,再加上忘川的身份又添了几分神秘,忍不住问了出来:“老婆婆,那后来呢?”
石头娘看了眼顾宁,笑道:“小姑娘,你既然是雪仙阁的弟子,想必也知道忘川钟家的名号,只不过主家钟不悔为人谦和低调,很少在武林中露面,所以能说出钟不悔到底哪里有过人之处,恐怕能讲出一二的人不多,钟家的本事都是打忘川禁地学来的,我之前问过主家,他只是笑,并没有详细讲明,而是告诉我其实忘川禁地无非是一些猛兽,真正神奇的还在禁地后面,那里才叫真的神秘,可每次我想多问些,主家都是不语,说是听了无用,可惜到了最后这个秘密都没能告诉过我。”
公孙忆听完暗自揣摩,越来越觉得石头娘不简单,若是钟家的家仆,即便是钟不悔性格再谦和,一个家仆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探究主家的身世,又见石头娘在提起钟不悔时,眼神中竟透出些许的暖意,公孙忆毕竟活了大半辈子,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这石头娘和钟不悔关系指定不是主家和家仆的关系这么简单,一念至此,公孙忆打定主意,不到彻底弄清楚,都不会轻易说出徒弟的身世。
石头娘叹了口气:“后来钟不悔名头越来越响,也就越来越忙,也越来越不爱笑了,从每个月出门一次,在外头顶多耽搁十来天就回来,到最后一走就是数月,那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钟不悔一脸愁容的回来,任谁说话都是不理,让我准备好十天的口粮,说是再进忘川禁地,那时候山破少主才十来岁的年纪,在后面一直哭,不让他爹进去,可钟不悔还是甩开钟山破的手,头也不回的进了禁地,大家也不敢跟着,只在外面求神祷告,希望钟不悔能平安回来,终于在第十天,钟不悔从禁地出来,但已身负重伤,饶是如此,脸上竟带着笑意,好像得了什么宝贝,一回来就关起门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给他送饭,都是放在门口便走。直到裴无极那个狗贼闯进来,我们这些人才终于见到钟不悔,可谁又能想到,这一面竟然是最后一面!”
公孙忆心头一紧,果然石头娘视裴家如仇人一般,万幸没将裴书白的身世说出来。顾宁也听到石头娘提到裴书白的祖父,当即回头去看公孙忆,见公孙忆脸上一切如常,当即扭过头不去看公孙忆,生怕被石头娘瞧出端倪。
石头娘并没有看到顾宁的小动作,仍旧沉浸在回忆中,当说起钟不悔身亡时,石头娘脸上的悲痛好比死的是自己的至亲之人:“扯远了,扯远了。说说血眼骷髅吧,钟不悔修炼叫做不动金刚咒,使将起来刀枪不入,水泼不进,但有一点太过刚猛则经脉易断,但钟不悔随身有一柄短刀,这短刀十分锋利可除了锋利再无其他,但刀柄上的一颗血眼骷髅,倒是奇物,可以压制住不动金刚咒的刚猛,让钟不悔体内真气阴阳相济,不至于筋脉寸断。主家说过,这血眼骷髅极难寻得,是忘川禁地中,一只异兽死后所留,要我说,这东西只有一枚,不然以主家的身手,一定会再入禁地,为山破少主再寻一枚,唉,若是血眼骷髅再多一枚,说不定死的就是那裴无极了。”
公孙忆有些心疑,钟山破亲口所说,忘川有一神秘之地,应该就是石头娘口中说的忘川禁地往里的极深之地,既然钟山破知道这个地方,要告诉自己可以去这里再寻血眼骷髅,可为何石头娘说就这么一枚呢?不过既然二人都提到神秘之地,无论能不能寻到血眼骷髅,都是要走上一遭的,于是便开口问道:“老人家,是不是沿着忘川河一路往前走,便能进了那忘川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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