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男人和女人做事方式的不同吧。
荣浅双手枕在脑后,“要找到证据,比大海里捞针还要难,景呈,你信不信我有最好最省力的法子?”
厉景呈笑了下,没有说话,而是专注地替她捏着腿。
荣浅心里明白,厉景呈是觉得她一个女人,调动不了千军万马,也没有一夫当关的能力,还能做些什么?
可她就是执着,她觉得,她的男人,她比谁都有资格去好好帮助他。
巩卿接到荣浅的电话时,想了半天,还是打算出门。
来到约好的地方,荣浅一早就在等她了。
巩卿穿了身墨绿色的旗袍,头发盘在脑后,尽管上了年纪,可一头乌丝仍旧稠亮,可见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
“你找我什么事?”
荣浅躺在按摩床上,示意巩卿也躺下来,“二妈,您别紧张啊,放松下。”
“有什么话直说吧。”
“我那天找到的针头,送去化验后,报告出来了。”
巩卿放下包,干脆在另一张小床上躺了下来。有人过来给她按摩,荣浅笑着看向她,“放心吧,聋哑人,不会听到我们对话的。”
“报告出来,关我什么事?”
“其实,我已经见过小妈了。”
巩卿想到那天的事,可巩裕却瞒得这么好。
“那又怎样?”
荣浅的手摸向旁边的手机,放了一段录音出来。
巩卿竖起耳朵,许久后,听到最后的一句:“那如果我问您,您和二妈之间谁最有可能,您能给我个答案吗?”
“反正,我是一点点可能性都没有的。”
巩卿闭着双眼,心里多少是有气的,她不能生孩子,为了巩裕母子这么多年也操累不少,可真正遇上事了,她却一句话都不肯为她说,反而将自己先撇得干干净净。
巩卿胸口起伏了几下,最后,口气仍然维持镇定,“那又能说明什么呢?找到个针头就想往我们身上按事吗?荣浅,你未免也太嫩了吧。”
“二妈,我找您,只是想跟您交交心。”
按摩师碰了碰巩卿的手臂,她睁开眼,对方给她递杯水,她正好想要掩饰自己的心慌,便接过去一饮而尽。
“我不需要跟您交心,”巩卿干脆再度闭起眼睛,“我睡一觉就回去,今天出来也是给你面子。”
接下来,不论荣浅说什么,她果然都不搭话。
沈静曼说过,巩卿虽然看上去比巩裕安静些,可心思最毒辣,巩裕就是会蹦跶,脑子远远没有巩卿好使。
看来,果然是这样。
荣浅躺了会,见时间差不多了,“二妈,您就不想看看那个针头吗?我带来了。”
巩卿眼帘微动,却还是没睁开,“跟我无关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进来吧。”荣浅喊了声,紧接着,门被推开。
“二妈,我要是将这东西送给你呢?”
巩卿闻言,眼睛缓缓睁开。
她看到一个女人走过来,来到自己跟前后,握紧的手掌在她头顶上方一松。
一条链子,尾端绑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针头。
当年的记忆全部汹涌袭来,巩卿觉得浑身有种无力感,女人手掌微微摆动,那根针头牵引着她的目光,银质的链子也有些刺眼,给人一种视觉疲劳。
“一、二、三!”
女人手掌扶住巩卿,让她躺到了床上。
荣浅坐起身,冲屋内的另外两人道,“出去吧。”
女人点燃了一盏精油,冲荣浅笑道,“能让人放松的,不会影响胎儿。”
巩卿仿若进入了一个梦中,可却伸手不见五指,这时,有道声音开始指引她,“在你的前面有扇门,你使劲将它打开。”
荣浅听到巩卿有了回应,“我,我打不开。”
“你用力。”
她头一次感受到,催眠居然真有这样的奇效,荣浅屏息凝神,生怕打扰到她们。
“你看到了什么?”
巩卿缓缓开口,“楼梯,我在慢慢往上走,这儿好熟悉。”
她来到阁楼,手里攥着个针管,小心翼翼推开房门,看到个小小的身影躺在床上。
今天,东苑的佣人都不在屋内,厉景呈生病有好几日了,始终不见好转,老太太便不让他们留在主屋内。
巩卿走了进去,厉景呈头上放了块湿毛巾,她来到床边,将小被子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