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稚宁听朋友讲完电话,她摘下耳机,面无神色地开着车。
回到画廊,一名负责接待的女人走到宋稚宁身前,“宋小姐,方才有人送了副画来。”
“什么画?”
“我已经让人拿去您办公室了。”
宋稚宁来到楼上,那幅画密封保存着,她拿出美工刀,划开外包装,看到是那天没来得及拍下的那副。
厉景呈说到做到,果然送她了。
他还真是出手阔绰豪爽。
似乎,只要是跟钱挂钩的,他都能满足她。
宋稚宁将包重重放向桌面,一张脸陷入阴暗中。
翌日,威厉。
前台看眼跟前的女人,关于老板的八卦,她们私底下都会议论纷纷,她颇有些为难,“请问,您有预约吗?”
“你只要说,我是宋稚宁,你们老板自然会见我。”
前台拨了个电话,不出一分钟,宋稚宁便进入厉景呈的专属电梯内。
来到办公室前,秘书亲自给她开门,“宋小姐,您请。”
女人仰首往里走,另一名秘书看眼,“什么人啊,你这样小心翼翼的?”
“嘘,”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现在的大老板,不乏什么旧情人啊新欢啊,就算结婚了又怎样?凡是能到这来的,我们都不能得罪,还得端着,风水轮流转,以后的事情说不准。”
“那倒是。”
宋稚宁径自来到厉景呈的办公桌前,偌大的室内,一排组合沙发将空间很好地隔断开,办公室显得宽敞而气派,厉景呈背后是整片的落地窗,阳光白云为背景,男人肩头担了碎金色的光芒,利落短发看在眼中,更添几分精明凛冽。
宋稚宁站定,厉景呈手里的笔也落定。
他俊脸微抬,“找我有事?”
“那幅画,我收到了。”
“嗯,我知道。”
厉景呈身子往后靠,“不用说谢谢,即便要说,也不用亲自赶到威厉来。”
“我不会跟你说那两字的,”宋稚宁将包放向办公桌,“就像你说的,那是我应该得到的。”
她似乎想通了,厉景呈听到这句话,颇为满意。
“坐吧。”
宋稚宁拉开椅子,目光仍然落在厉景呈的面部。
两人僵持片刻,还是厉景呈率先打破沉默,“你找我,还有别的什么事?”
“你觉得要对我补偿,就是经济上的补偿是吗?”
“那是最直接也最现实的好处。”因为宋稚宁想要的,厉景呈给不了。
宋稚宁勾画起一抹冷笑,当着这个男人,她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开怀的笑了。“可你知道,我并不缺钱。”
“我当然知道,但我比你有钱,你可以让自己过得比现在更好。”
宋稚宁受伤的那只手臂压向办公桌,她垂下的眼帘忽然抬起,“那好,我要你的副卡。”
“什么?”厉景呈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你的副卡。”宋稚宁再度重复道。
厉景呈手中的笔转了两圈,“你要多少钱,尽管开口,我可以给你。”
“我要的是一个保障,而不是一个数字。厉景呈,你的钱在源源不断挣进来,拥有一张副卡,能让我心安不少,出去花钱的时候,也不需要心疼,你是不是不舍得?”宋稚宁目光逼向他。
厉景呈确实有些不舍。
那张副卡,他是准备留给荣浅的。
“我可以给你别的。”
“这就是你说的补偿?”宋稚宁再度丢下一句话,“它只是张银行卡而已,只不过写着你的名字,你还是用钱买回了你的歉疚,买回了你对我曾经付出过的感情,你觉得不值得是吗?”
厉景呈微微眯起眼帘。
是啊,不过是张卡而已。
就算每年供着宋稚宁在那刷,也总比这样模模糊糊放不开手要来的好。既然宋稚宁提出一次性补偿清楚,何乐而不为呢?
厉景呈深邃的眸子掩起潭底的犹豫,他睨了眼对面的女人,“好。”
宋稚宁心口砰地被击中,伤痕累累,却还是装作没事人般,她嘴角轻挽,“真痛快。”
厉景呈掏出皮夹,从里面拿了张银行卡出来。
宋稚宁接过手,金灿灿的卡片被她托举在掌心内,她眼里溢满讽刺,“没想到,这么多的过去,就值这一张玩意。”
“过去的东西本来就抓不住的,放手就好。”
宋稚宁手落到膝盖上,手掌收紧,掌心被边缘勒得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