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撇撇嘴:“那你说怎么办,她总会问起,你也不能瞒她一辈子。不如痛快和她说了,让她趁早死了这份心。”
“你是亲妈吗温婉?”
“我当然是。”
“真不像。”江承宗调侃了一句,正了正神色,“我心里有个考虑,说出来你听听。”
“什么?”
“撒一个善意的谎言。和她说我就是她爸爸,或许这样她会比较高兴。”
温婉的心立马被揪了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不是。我……”温婉一时语塞,“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温婉,不管小柔是不是我的孩子,我都会视如己出。我的诚意表现得足够多,你还不满意吗?”
那一刻,温婉真想眼一闭心一横,把事实和盘托出。偏偏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打断了她的思绪。电话是顾元打来的,温婉以为他是打来谈感情的,正犹豫着要不要接,江承宗却已经在那里催促她:“为什么不接,不能让我听见?”
“没什么不能听的,顾元来的电话。”说完她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顾元的声音,似乎很平稳,但又隐隐带了一丝焦躁。
顾元这么问她:“温婉,你有见过姜艺珊吗?”
“她?没有啊,怎么了。她不是早我们一步先走了吗?”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就前几天啊,我们落水的那一天。后来她就不见了。我们一帮人还找过她呢,她收拾东西回家了吧,连行李都拿走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顾元顿了顿:“我知道。在度假村的时候我就知道。当时我和你们想的一样,以为她是因为和我吵架所以走了。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有变。”
“出什么事了?”温婉说这话的时候,江承宗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转过头来,一脸认真地望着她。
温婉回了他一个担忧的眼神,继续问顾元:“姜艺珊到底怎么了?”
“她不见了。”
“不见了?”
“是,她家里人给我打电话,说她没有回家,问我们在不在一起。我打不通她的手机,找她身边的朋友问过也没人见过她。所以想打来问问你,看看你那些同学是不是有人见过她?”
姜艺珊失踪完全出乎温婉的意料,本来以为她只是一时气愤提早离开而已,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她会不会心情不好出去旅行了?”
“旅行的话没必要关手机,也不至于都不和家里人打声招呼。温婉,我的预感不太好。你我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心里应该清楚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有多少。”
虽然不是警察,但温婉和顾元都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人。医院就是这样,像是个浓缩的小社会,并且里面总是充斥着大量负面的事情。
温婉被他这么一问,马上也想歪了:“你是说她遇到麻烦了?”
“我觉得有可能。我准备再打几个电话,如果还找不到她,或许就得报警了。你如果有她的消息第一时间联系我。”
温婉连声应下,挂了电话后去看江承宗:“姜艺珊失踪了。”
“嗯,我已经听明白了。”
“你说该怎么办?”
“交给警察。这不是我们应该管的事情。”
“可万一……”
“她是成年人。温婉,你只是个医生不是救世主,找人的事情你做不了。”
“你就不能帮着想想办法吗?你认识的人多。”
“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帮这个忙。但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车子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原本不错的气氛一下子就陷入了谷底。温婉并不喜欢姜艺珊,有时候还觉得她挺讨厌的。但她真心不希望她出事儿,毕竟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啊。
过了两天温婉回医院上班,第一时间就是去找顾元。两个人在医院里的小咖啡馆见面,顾元脸色有点难看:“已经报警处理,我想度假村那边警方也会去调查。可能过两天还会找我们这些人问话。”
温婉拿着咖啡的手一抖:“真的确定失踪了吗?”
“嗯,失联这么多天,从初二下午就没人再见过她,到今天都快一星期了。如果她不是遇到麻烦,应该早就和家里人联系了。”
听了这话温婉一整天心里都闷闷的,脸上都没了笑容。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江承宗打来电话,温婉就把这事儿和他说了。江承宗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温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她忍不住先开口:“你说,姜艺珊会不会……”
“很有可能,这是最坏的打算。”
温婉简直吓呆了,好好的一场同学聚会竟会闹成这样,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想起最后一次见江承宗是在度假村的湖边。当时她冻得半死,被江承宗搂在怀里。姜艺珊则就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望着她,那眼神比起冬日里的湖水来得更加冰冷无情。
而这之后她就从众人眼前消失了,再没人有她的任何消息。温婉也给秦真等几个同学打过电话,让他们仔细回忆那天的点点滴滴。大家努力了半天,仅有的几个记着的也说只见到姜艺珊回自己的房间,那之后就再没见过她。
甚至没有人看着她拖着行李从房间里出来。
秦真在电话里安慰温婉:“交给警方去处理吧,度假村肯定有监控录象,调出来一查就知道了。也许她是离开那里后又去了别的地方,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呢?”
这只是一句空洞的自我安慰,但现在除了这样也别无他法。
江承宗挂了温婉的电话后坐在沙发里沉思。他不像对方那么多愁善感,他对姜艺珊也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充其量就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
他派去度假村调查的人已经回来了,查过那里的监控录象,证实姜艺珊大年初二那天下午确实带着行李离开了房间。录象只在酒店楼里有,她走出酒店大门后就失去了踪影,也再没人见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