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没有歇在外面的习惯,况且再过一小时是她的晚餐时间。”
康芥已经换了身衣服,还是简单的黑色制服。他才十八岁,这种衣服很衬他的气质,整个人像青葱一般。他的一切都是近乎完美的,身体,长相,声音,都是极致的美。
他打量着说话之人,和自己完全不同的风格,动作如同指针般板正标准,烟灰色西装熨得笔直,无框眼镜和那对浅蓝色眸子相得益彰,看上去清澈干净。
“我说,看门狗就要做好看门狗的觉悟吧?”康芥双腿交叉,言语中尽是不屑和嘲弄。
就这种人?也配攀上自己的未婚妻?他瞧不上任何人,黑木纱织只该是他一个人的,连同黑木家的势力他会全盘皆收。
这是他本来的面目,十足十的上位者。
“用不着您费心,大小姐自有判断。”月前站在门口,只消通过房间里残留的气味他就能想象出这里发生过什么。他用中指推了推眼镜,继续站在那里。
“月前,进来帮我穿衣服。”浑身酸痛的黑木纱织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便习惯性地对他人发出指令。
“姐姐,这种事不应该让我做吗?”康芥语气故作委屈。
“别让我说第二遍,月前,过来。”黑木纱织下了床又恢复了真面目,至于那些床上的话,自然该留在床上啊。
月前的嘴角挂着一丝愉悦的笑,是小小的胜利,无论是出于哪种目的。
“是,我的大小姐。”
白色镂空裤装礼服没有任何繁杂的花纹,烟粉色的长发和红色宝石项链增添了几分妩媚动人,月前细致地坐在一旁为她描着眼影。
她的瞳是猩红,嘴唇是樱红,脸颊是带着粉晕的红,连指甲油的颜色都是热情的红色,她骨子流淌着鲜红热烈的血,可她的心却是不那么热情的。
她早就生出了坚硬的壳,别人的话语或者真心只会像水一样从表面流过。
“今天想吃甜一些的东西。”黑木纱织说这句话的时候月前正托着她的下巴,为她的唇迭加颜色,而她正在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上的订婚戒指。
是的,戒指又回到了她手上,不用去猜,她大概也知道。
“生姜风味的巧克力蛋糕配洋梨果子露好吗?”他立刻提出方案。
“就这样办吧。”黑木纱织捧住月前的脸,轻轻在他的唇上留下印记,很轻,就像蝴蝶扇动翅膀那样。
“姐姐,这身衣服很漂亮呢。”康芥像小狗一般望着黑木纱织,他知道怎么自己做什么动作会更受女生欢迎,他是漂亮的像女孩的长相,撒娇和示弱很难让人不喜欢他。
“你还不走?高中生不用写作业吗?”
“我在等姐姐和我一起共进晚餐,我已经定好了包间,姐姐,你就答应我吧。”康芥惯用的手段。
浓重的黑眸仿佛拥有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月前。”黑木纱织只是简单吐出两个字,接着迅速转身离开。
“大小姐的意思是……”
月前从空变出一张支票,接着补充道:“您可以填到一个您满意的数字,但请不要纠缠她,告辞。”
月前礼貌地把那张碾碎尊严的纸放在茶几上,跟上了纱织的背影。
“这是…什么意思呢?”令人窒息的美貌平添了几分戾气,纸团在男人冰冷的手指中成了碎纸,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很快他的情绪就平复下来。
“黑木纱织吗?真是翻脸够快的。”
等着吧,再等一等。
另一边,大小姐丝毫没意识到不对,正在家里悠哉地享用晚餐。
“大哥呢?还没回来吃晚饭?”语气中透露些几分假惺惺地关心,黑木纱织的惯用语气。
“大小姐,家主在外处理事情,下周才回来,您又忘了。”女仆莉莉快速接话,月前管家不在,她一个人伺候大小姐像顶了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