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地躺在地板上,现在是五月份,晚上凉快得紧,地板冰冰冷,冷到了骨头里,这样睡一晚上绝对重伤风,丁八只得爬起来,将两张单人沙发拼在一起,半蜷着身子,委委屈屈地睡了,蜷得跟虾米一样。
平江某弄堂,拥挤的大杂院。
这是一处老旧的石库门房子,总共四层楼,住了好几十户人家,基本上都是城市的底层人,卖早点的,擦皮鞋的,修单车的,倒夜香的……五花八门的职业都有。
此时已是凌晨,大多数人家都还在沉睡中,却有几户人家亮着昏黄的灯光,白天做菜的老妇住在一楼一个小房间里,她已经起来了,系着围裙,戴上了帽子,屋子虽小,可却摆放得井井有条,而且窗明几净,和拥挤嘈杂的大杂院形成鲜明对比。
老妇在蒸糯米饭,还要准备配菜,天一亮就要推出去卖早点,她卖的是瓷饭团,平江人最爱吃的早点之一。
软糯的米饭里夹半根油条,再放点蒸得黑亮的梅干菜,纱布一裹,再用力一捏,一个瓷实的饭团便做好了,经济实惠,还管饱,平江的老百姓都爱吃瓷饭团。
惠子(后面都称惠子)做的就是瓷饭团,她又改良了些,多了好些配菜,其他人都是梅干菜,她会煎蛋,煎培根,还弄些小菜,再加上她的摊位干净整齐,就算比别人贵上一两分,可还是生意兴隆,每天早上都能卖掉一大桶糯米饭,挣的钱勉强能维持她们娘俩的生活。
若不是珠儿病情恶化,她也不会去做那道菜了。
惠子朝床上躺着的女儿看了眼,心里十分担忧,希望女儿这回还能挺过去,如果珠儿没了,她真的没勇气再支持下去了!
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