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夏连敲了很久,杨厚邺都没有开口说过话,尹夏本以为杨厚邺可能已经又出去了,小黑却隔门跟她讲说,“夏夏,侯爷没有出去,在房间里呢。”
尹夏知道,杨厚邺这还是闷不做声地发脾气,没消气呢。
没了辙,尹夏又不喜欢这样的冷战,用乱七八糟的手语跟前台讲了半晌,才讲通让她们帮忙上楼给开下门。
开了门,杨厚邺却是懒洋洋地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拿着遥控器调着台,目不斜视地对着电视,同时用俄语淡道:“我不认识她,麻烦请她出去。”
随即尹夏就被人向外拽去。
尹夏诧异,立刻扬声问小黑,“侯爷刚才说什么?!”
杨厚邺没有开口阻止,小黑小小声地翻译,“侯爷说他不认识你,叫他们请你出去……”
尹夏不可置信地看着始终没有给过她正眼的杨厚邺,“杨厚邺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有话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你非得用这种方式表达你的不满?”
服务生大概是能感觉到尹夏和杨厚邺之间的气场微妙,而且几次看到杨厚邺和尹夏同进同出,这时在旁边思考了片刻后,终究松了手。
一被松开钳制,尹夏几步冲到杨厚邺面前,沉着脸说:“能不能谈?”
杨厚邺这时才缓慢地将目光移到尹夏脸上,眸光平淡,没有一度的深邃和傲慢,平淡到像是将尹夏当做一个陌生人而已。
“你的所有证件在你床下放着,你可以离开了。”
“什么?”
杨厚邺起身,绕过尹夏,径直回了房间,用一道关上的门,回答尹夏的问题。
这简直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冷战,当真不如杨厚邺讽刺或是对她用尽恶毒之词,这样平静的疏离与冷漠……杨厚邺也几乎惹怒了尹夏。
此时状况就是尹夏最厌烦的事情,吵架,误会,不沟通,还没有转变成情侣关系,他就这样发脾气,简直是无理取闹。
简直是幼稚至极的男人。
但是……
尹夏看了眼尴尬在原地不知该靠向谁的小黑,皱眉问它,“侯爷一天没吃饭?”
小黑点头,“你走后没多久,侯爷就回来了,但似乎跟人打了起来,身后跟着警察。之后他一直在等你,你又一直没回来,他就下楼去等你了。”
尹夏:“……”
☆、第44章 作死吧
尹夏站在黑色大门前,被这道关门声阵得耳朵嗡地一声响。双目隐约出现了猩红色,定睛地瞧着这道被掼上的门,内心涌出一股燃燃怒火。
她是不是有点儿太惯着杨厚邺了?
而杨厚邺今天发的脾气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尹夏的表情变得冷硬,敲门,声音也变得毫无感情,带着疏离的生冷,“杨厚邺,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今天开始就跟我划清界限了?”
杨厚邺自然是仍旧没有给回答,尹夏今天这腰已经弯到最低了,无法再继续弯下去,冷着脸,转身就走。
这时突然传来小黑小心翼翼的声音,“夏夏,侯爷在上药,要不你先回房间吧?”
到此时,尹夏对杨厚邺的所有耐心终于消失殆尽,她何时这么耐心地对待过一个男人?再者她一个女人,站在酒店走廊对着个门不停敲打让男人开门这样的行为,真的已经是她的极限,在她的意识里,女人从来不需要如此向男人表现卑微——虽然这也称不上卑微。
尹夏轻描淡写地放下一句话,“那么如侯爷所愿,再见。”转身便回了房间,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
而门里面,站在门边的杨厚邺,抱着肩膀,点着脚,脸上哪有半分方才那冷酷无情的模样,全然是自信骄傲和满足,听着尹夏似乎是离开了,十分得意地对小黑扬眉,“怎么样,侯爷若是生气了,你家夏夏还不是得乖乖哄侯爷?”
小黑却不敢苟同,想了想十几分钟前小白和它说过的话,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侯爷,您就不怕您这玩过了,玩脱了?夏夏要是真对您生气不理了,您不怕?而且夏夏这人平时就一板一眼的,若真生气了,肯定特别难哄。而且在恋爱关系中,最忌讳的就是试探和欺骗,您现在对夏夏就是试探和欺骗。”
“屁话!”杨厚邺将手里的药往桌上一扔,潇洒地往沙发上一趟,两腿往茶几上一支,慢悠悠懒洋洋地说:“侯爷这么优秀的人,你家夏夏怎么可能会真对侯爷生气不理?开玩笑!而且就算你家夏夏真生气了,侯爷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哄好了,再者侯爷这可是锦囊妙计!知道么,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黑一脸勤学好问地摇头,“不知道,您讲讲?”
杨厚邺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小黑,呸声道:“笨。”
“欸?”
杨厚邺傲里傲气地亲身传教,“之前尹夏的注意力被禹遥给吸引到他那去了,现在侯爷一生气,尹夏的注意力还不全被侯爷给吸过来了?就算是禹遥再来找尹夏,尹夏也不会有心情跟他相处,明白?”
小黑登时明白了,对杨厚邺一脸崇拜,“侯爷真腻害!不愉快的相处会加速两人之间的恶化,不愉快的相处还不如没有相处,禹遥要完蛋辣!”
杨厚邺十分愉悦,微笑着起身,走向卧室,“侯爷去吃东西,你继续跟小白交流,估计过几天就回去了,问问它尹夏家现在什么情况,她爸妈怎么样了。”
小黑立正稍息点头,“是哒!”
而杨厚邺的卧室,主食零食应有尽有,根本不是尹夏所想象中那样会饿自己饿一天。这人呐,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亏待了自己,尤其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杨厚邺优雅地站在阳台边儿上,放眼望着对面满是欧式建筑红场,满眼都是享受,而就连吃俄罗斯大面包都是优雅的,又更像是在享受着什么美味儿,那表情简直享受得不能再多。
当然,若是尹夏看到他这小人得志的没有,肯定会被他气个半死。
杨厚邺半眯着双眼,夜晚降临,灯光绚烂,闲适地倚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光影绚色的夜景,深邃的眼里明显地渐显出满足。
至少他知道在他发火的时候,尹夏能够屈尊来哄他,这是个多么美妙的新发现啊。
半晌后,杨厚邺抻了抻懒腰,吃饱喝足,扬声喊道:“小黑,侯爷去游泳,尹夏如果再来的话,你就说侯爷失眠又不说话。”
杨厚邺是满意地达到目的了,在酒店里享受小酒儿享受美食,又去室内游泳池游泳喝小酒,而尹夏则继续在客房里气得不轻。
这身边人发脾气时,是当真影响心情,尹夏站在房间中央,简直是无论看什么,都能闪过杨厚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怎么回忆他那冷漠的态度怎么觉着伤人……伤人?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尹夏脸上风云变色,对此时脑中忽然出现的这个“伤人”的词汇怫然不悦,怎么好像是杨厚邺把她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