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多眼睛一花,车窗上,黑夜里倒映出一张绿莹莹恐怖的脸,刹那差点心脏病发,竭力把大叫声压住,那景象只是一秒,就已经走了。
怎么回事?!迟小多紧紧闭了下眼睛,一定是没睡醒……刚才在车窗外朝里头看的人是他吗?不对……呼噜谁打的?!是项诚吗?
迟小多一阵恶寒,是不是见鬼了?!妈呀!迟小多骇得魂飞魄散,突然间车窗倒影里又出现了个人。
“哎呀——”迟小多大叫道。
项诚说:“别叫。”
迟小多瞬间吓得全身都软了,靠在车窗边,抖抖索索地喘气。
“怎么了?”火车开动,列车员过来,打开洗手间的门。
“没事。”迟小多说,“做……做噩梦了。”
列车员说:“小声点。”
迟小多满背冷汗,进了洗手间,出来以后,项诚在连接处抽烟,朝他招手。
“做了什么梦?”项诚问,“你眼睛有点红,我看看。”
迟小多走过去,项诚低下头,手指轻轻撑开迟小多的眼皮,注视着他清澈的瞳孔。
迟小多满脸通红,说:“我刚睡醒,眼睛里有……”
“没有眼屎。”项诚说,“睫毛很长,像女孩子,你很英俊。”
迟小多大窘,稍稍别过头去,项诚拍了拍他的手臂,眉头拧了起来。
“咦。”迟小多说,“你看那里,那是什么?”
项诚:“……”
“什么?”项诚朝车窗外看。
荒野上,有个身穿红衣服的少年,在一间破旧的房屋前,面朝铁轨远远地站着。
“那个小孩子。”迟小多说,“你看见了么?穿红衣服的。”
“嗯。”项诚眉头拧了起来,说,“还有呢?”
“房子啊。”迟小多说,“还亮着灯。”
火车拐弯,项诚稍稍侧过头,闭上眼睛,手指掐了个印,再猛地一睁眼。瞳孔微微收缩,继而在瞳仁深处,亮起一点白光。
白光一闪即逝,天地就像胶片一般瞬间反色,现出远方荒野上的一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