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同自己说话,她仰起头:“什么事?”
“我东西很多,柜子里全塞满了,床上还放了好多。我想跟你调一下,行不?”
庆余想也没想,便说:“可以啊。”
反正她高一的时候一直都是睡上铺。
庆余的东西很少,收拾起来很快,她已经把被子和席子卷起,等着上铺的同学收拾完后搬上去。
上铺的同学把东西全部弄下来之后,对庆余说了一声:“谢谢啊。”
庆余立马回一句:“没关系。”
换完床铺,庆余拿着脸盆牙膏和牙刷去了洗漱间。她没有毛巾,反正是夏天,也用不着毛巾。洗完后,她爬上床,躺在那儿,眼睛看着天花板。她睡不着,心里其实还在想自己偷偷哭被晏宁看见这件事,想钱的问题,想阿婶。
她翻身,让自己对准墙面,再次强迫自己默背π:
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7950……
不知道循环背诵了多少遍,庆余终于平静下来,逐渐进入了梦乡。
周五结束得很快,紧接而来的周末让学生们纷纷赶到幸福,不过面对那一大堆作业,大家又纷纷叫苦。
孟和坐在位置上收拾课本,像愤青一样絮絮叨叨地批评老师:“说好的素质教育的呢?说好的减负的呢?这年头当个学生真不容易。”他用手肘碰了碰晏宁,“周末我去你家,你作业写完了借我抄抄。”
晏宁将课本作业统统留在桌子上,对孟和说:“我这周要去看我爷爷,一会就走。”
“啊?那作业怎么办啊?”孟和哀嚎,“你不会打算不写吧?”
他对孟和说:“我回来那天再写。”
“那好,等你写完我再抄。”孟和从没打算认真考大学,他现在已经在学习托福雅思,等高三一结束,就去国外混个野鸡大学。
晏宁没搭理他,他抬了抬眼皮,目光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庆余的座位。
庆余刚下课就离开教室,匆匆忙忙的,不知道那么着急是为了什么事。
他想起庆余躲起来哭的样子了。
好好的,为什么哭呢?
他猜一定不可能是昨晚他说那些话的缘故。
总不能真的是吧?
晏宁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纠结这件事。他总觉得自己闯入了别人的私密世界,明明不想纠结,却还是会忍不住想起。
他抬腕看了看时间,知道司机差不多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于是起身准备走。刚走到门口,杨真真就冒了出来。晏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嗨,晏宁,晚上有空吗?”杨真真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晚上我生日,我办了个生日趴……”
“没空。”晏宁连一秒钟的停留都没有,直接越过她。
杨真真追在晏宁后面问:“那明天呢?明天不行后天也可以啊?”
晏宁被她追得心烦,停下脚步,扭头对杨真真说:“抱歉,明天后天都没空。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别再烦我了。你不忙,不代表别人也很闲。”
孟和见杨真真在晏宁那儿又吃瘪,笑得乐不可支。
杨真真看见孟和嘲笑自己,本想生气离开,但又知道他和晏宁的关系很好,于是耐着性子问孟和:“晏宁怎么老是记不住我?”
孟和被杨真真踹了两脚才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解释:“男神嘛,不高高在上,那还叫个屁的男神。你得多强调几次。对了,你跟他说过几回你的名字?”
杨真真有些泄气,说:“不记得了。”
“我教你一个法子,保准能让晏宁对印象深刻。”
“什么法子?”
孟和说:“考试成绩超过他。”
“开什么玩笑你!”杨真真发现孟和其实就是在调侃自己后,一脸怒火地走开。
孟和对着她的背影,又喊了一句:“还有一个法子,你直接去改名字,改叫庆余。”
杨真真这次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留给孟和,她快步去追晏宁,想再试一试。
不过等她快追上的时候,晏宁已经走到校门口。
等他上了车,司机把一个背包递给他。
“少爷,这是晏先生亲自为你准备的,你可以在飞机上消磨时间。对了,往返的机票也都在包里。”
晏宁:“知道了。”他把包放在一旁,抬头看着外面。
他的爷爷,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因为他父母都是热衷科研,对经商毫无兴趣,因此他很小就被他爷爷盯上了。但是他的父母一直希望他能子承父业,研究目前最为高精尖的航空技术。不过晏宁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他希望能当一位建筑设计师。
好在现在才高二,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和两代家长沟通。
司机嘴里的晏先生就是他的爷爷。
目前定居香港。
他那爷爷,有时候特别孩子气,如果晏宁说没时间去看望他的话,他就会空降到一中,直接出现在校长们面前,让晏宁倍感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