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了杨小宝这家伙,马东兴真是头疼死了。
在这一行业混了二十多年,当上局长也五年多了,整个长水县,发生的各种案件多去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人物他也见识的多去了。但是没有一个像是杨小宝这样,让他头疼的。
“小祖宗啊!别闹了!”马东兴都没有发现,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护着杨小宝了。
此时的杨小宝,就像是班上最操蛋的学生,而马东兴就是那苦口婆心的老师。对他无可奈何,说也说不听,打也不敢打。
马东兴上前,想要阻止杨小宝,但是杨小宝根本就没抬头,也没打算搭理他。于是马东兴没有走到杨小宝身前,就被杨小宝身边的人拦下了。
马东兴都懵了:“靠!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长水县的公安局局长!要是不想你们老板有事,就赶紧的拦住他,别让他再疯下去了。”
“对不住马局长,我们都是跟着老板吃饭的。”
这边杨小宝转眼前,已经把地上躺着的所有人问了一个遍。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干了一件特傻B的事情,所有人都告诉他:“不是我。”
纯属白白浪费口舌而已。
但是杨小宝很快就有了新主意了:“都不肯说是吧!”
他从手下手中抢过一柄斩骨刀,随便逮住了一个。“我数三声,告诉我昨晚那事是谁敢的,说不出来我就把你的吊剁下来,3……”
“我说我说,是孙小海。”
马东兴一脸黑线,啥时候公安局能有着效率,这天下就没有疑难案件了。
杨小宝就没剁他,而是换了一个,“我数三声……”
“大哥大哥别!我说,是孙小海。”
杨小宝:“孙小海是谁?”
被他问过的两个人齐声道:“靠着摩托躺着的那个。”
于是杨小宝走过去,提着这货的衣领子就走,这家伙身上有一股尿骚味,肯定是吓尿了。
马东兴急了:“杨小宝!你他妈没疯吧!我告诉你,你要是再闹下去,我可保不了你了。他们这些人里,有的可是正规的城管队员。”
杨小宝还真的听进去了,提着人走过来问马东兴:“老马,这可是你说的!他们真的是政府人员?”
马东兴:“……靠,你别威胁我,我可不吃你一套。杨小宝,你听我一句劝,这已经差不多了,算了吧!你再闹下去我真的保不了你。”
杨小宝冷笑道:“老马,你是来保谁的?昨天晚上这帮人在欺负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就问你一句,你还是公安局长吗?”
泥菩萨都有三分血性的,马东兴被杨小宝挤兑的一阵热血上涌:“你妈的!你以为我愿意?靠你妈的,你凭什么瞧不起老子,老子当初也是有血性的汉子。可是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这种事儿能是我一个人说的算的吗?谁也别吹牛逼,把你放在我的位置上,磨个十年八年的你试试,要是还能有现在的血性,你是我大爷!”
杨小宝很惊讶,没想到马东兴还能说出来这种话!抛开以往过节不论,至少这一刻,他还是挺欣赏马东兴的。
“行,马局你的话我记在心里了!要是出了这回事儿我杨小宝倒不了,我就认你这个朋友。你要是真有点血性,今天晚上就别拦着我!”
马东兴一下就萎了,那怎么可能!要是眼睁睁的看着杨小宝行凶不管,以后他这个局长真的别干了。
“小祖宗,别闹了!你他妈都快把天捅透气了好不好!收手吧兄弟,只要你肯收手,别说是当朋友了,你就是当我大爷我都愿意啊!”
杨小宝没有再听下去了,而是对马东兴说道:“对不起了老马……”
马东兴:“我他妈真是服了你了……唉!”
杨小宝拖着那个孙小海,来到了于老师的家里,到了厕所旁边的时候,闻到了臭味,这个孙小海就感觉出来有点不对了。
“别,别!求你了哥,我错了!放过我吧!”
杨小宝:“谁他妈是你哥!”
“大爷,大爷!放过我吧,这事儿真跟我没关系!我也是听上面的话啊!”
杨小宝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要跟你论一论了,你听说过把枪口往上一寸吗?”
孙小海一脸蒙逼:“啥?”
“靠,真他妈文盲。我来给你说吧,这事儿要从柏林墙说起,92年柏林墙倒塌的时候,有一位个东德的年轻人在爬墙的时候,被西德守卫士兵枪毙了。然后两德统一后,这名西德士兵被控杀人罪上了军事法庭。”
“在军事法庭上,他为自己辩解,说是受了上级的命令才开枪的,但是法官说的是作为警察,不执行命令是有罪的,但打不准却是无罪的。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那时你有把枪口抬高一厘米的权利,这是你应该主动承担的良心义务。这个世界,在法律之外还有良知。当法律和良知冲突之时,良知是最高的行为准则,而法律却不是。尊重生命,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原则。”
“最后这名士兵被判处死刑,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孙小海都快哭出来了:“大哥,我文化低,真没听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