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之前是从岸上往战舰上跑,现在又改成了从战舰上往岸边跑。都是跑,内容却不一样。前者是仓皇而为,跑得丢盔弃甲;后者是有备而来,跑得从容不迫。
每个奴隶兵都穿上了第二层鲸鱼皮甲,脑袋上还戴着一个和马穆留克斧兵差不多的铁桶帽子。洪涛也没傻得瑟,他穿了三层皮甲,连皮手套和长筒靴都套上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上了岸的奴隶兵并没有马上往村子里冲,洪涛不厌其烦的给他们上了一堂废话课,说得都是最简单的战术,目的并不是怕奴隶兵不听指挥,而是在给那些敌人创造杀人的时间。不死伤几个村民,光死了三个长老,太诡异了,不合逻辑。直到村子里的火光又盛了几分、惨叫声此起彼伏时,洪涛才带着分成了三队的奴隶兵踩着小碎步,并排推了进去。
在十人一队、全身装甲、手持短矛和强弩的奴隶兵面前,那些用兽皮、树叶、羽毛做服装,拿着石头斧子、战棒和木制弓箭的印第安人战士还没有南非高原上的大型动物威胁大。
那些箭矢不管有毒没毒,都穿不透两层皮甲。绑着尖利石头的战斧和战棒倒是能伤害到这些奴隶兵,可惜他们靠近不到合适的距离发挥手中武器的威力。只要出现在手弩的射程里,他们很快就会被几根纯钢弩箭射穿身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有一种用尖利石头做枪尖的梭镖会给奴隶兵造成一定的伤害,但也很难致命,顶多是扎在身上疼一下,照样穿不透皮甲。
陆地上的敌人数量不少,至少有百十号,他们的装束还不太一样,有的人穿着虎皮裙之类的服装,盾牌上插着红色的鸟羽,手中拿着的是战斧和战棒;有的人满头插满了黑色和白色相间的鸟羽,那种石头尖的梭镖就是他们扔出来的;还有一种人只在腰间围一块粗布,没有其它装饰,他们的武器是一把木弓。
这些人很明显是专职的战士,战斗力比图部落里的战士要强。他们分了兵种,兼顾远中近距离,作战的时候也不是乱跑乱冲,而是几个人形成一个小团体,互相之间配合很熟练。图部落里的战士一对一可以和他们打个平手甚至占上风,但很难与他们有组织的对抗,不是被弓箭射伤,就是被梭镖和石斧打伤。
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很短时间,当洪涛带领的奴隶兵进入村子之后,战局立刻出现了一百八十度的扭转。不管对方是几个人还是十几个人,能坚持冲到短矛杀伤距离的都很少,大部分全被手弩射死射伤。三队奴隶兵相距几十米远,像一张大网,从码头的方向向北横扫了过去。既不追杀敌人,也不放慢脚步,始终保持着阵型不散。
当攻入村庄的敌人主力被奴隶兵打垮之后,图部落里的战士终于缓了过来。他们在一对一打斗时并不吃亏,甚至更占便宜,因为他们使用的都是钢制武器,面对还处于石器时代的敌人必须占上风。只是在团队作战方面训练太次了,根本不懂配合,就知道勇敢面对死亡,很傻。
“轰……轰……”这时,围墙方向突然传来了炮声。
“去人告诉他们,大黑夜的别尼玛乱开炮,这是打敌人啊还是打自己人!”炮声刚响,洪涛一头就扑在了地上。谁在开炮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在混战的时候进行这种无差别射击,要射击也得是自己站在炮后面才成,哪儿能连自己一起打啊!
村子里的战斗持续时间并不长,大部分敌人都躺在地上了,还有少部分逃入了北面的丛林。洪涛不敢在夜间深入丛林追击,也拦住了图部落里的战士,不让他们继续追下去。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白天的丛林就已经很可怕了,到了晚上跑进去还能不能回来都是问题。
河面上的战斗还在继续,不应该说是战斗,应该说是屠杀。战舰一旦开动起来,再有汽灯用来照明,那些划着独木舟的印第安人根本就没法还手。此时斯万已经指挥着战舰顺着河流逆流而上追到一里地以外了,零星还有炮声。
图的部落损失比较大,好几座房子都被点燃了,连老带小死了二十多人,还有十多个受伤的,这对于一个不到二百人的部落而言已经伤筋动骨了。最让图悲伤的是有四位长老在这次敌袭中被杀,村子里原本就只有六位长老,这下倒好,除了一个耳聋眼花的老太太之外,连图的父亲都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