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洪涛想不通的就是蒙古方面的反应,自己去北方转了一圈,一路上烧杀抢掠,好几座城市里的蒙古官员都被自己虐杀光了,还顺便弄死了一个蒙古贵族王孙,他们却啥反应都没有。这都过去三个月了,消息传递的再慢,用爬的方式也该把信儿送到了吧。可是从南宋朝廷这边是半点儿消息都没获得,真是邪门了!
要说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是,往常在明州港经常能见到来自北方的走私船几乎绝迹了。要说其它港口都被自己烧了,它们没地方可去还情有可原,可是登州港和密州港的船呢?平时也是这两个地方的走私船来的最多,现在却一条也看不到了。这个情报不用去找谁问,罗有德的商号和慈禧的统计局就是干这个工作的,没个月都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送给洪涛亲自验看,其中北方商人的资料也是一大块。所以说,蒙古方面还是有反应的,至少他们封锁了登州港和密州港,再不让海船自由进出了,是不是打算玩海禁洪还得再观察观察。
有反应就好,不管是实施海禁还是安排重兵把守,只要有反应,就说明自己没白折腾,给他们添了麻烦就是成功!至于说对方到底采取了什么办法,洪涛不关心。真不关心,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安排和计划施行就够了,对方爱怎么反应就怎么反应,和自己无关,这就叫实力上的碾压。是有我打你的份儿,你连还手都还不了,我还用关心你有啥反应吗?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是实力差不多的时候。让你开着坦克车,对方连自行车都没有,知不知彼就没啥重要的了,知不知道都是一炮完事儿,还去费那个心思何用。现在洪涛在海面上就是坦克车般的存在,此时陆地上所有的国家在他眼中都是拿着木棒的原始人,单就海上作战而言,就是碾压,一炮过去的事儿。
“罗兄、老文,这边就交给你们啦,我还得说那句话,宁可无功但求无过,凡事儿不要激进,维持现状最好。夏天的时候我会派舰队再来一趟,把登州和密州都处理掉,顺便再看看还有什么可祸害的,估计今年的战局也就这样了。说句不好听的,蒙古人一旦撤军了,咱们的地位恐怕就会降低很多,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是你们官家一贯的作风。不是我诋毁他,而是他身边那群朝廷重臣逼着他这样做,他想不干也不成。你们俩多结交结交当地官员,我看那个吴潜吴知州就是个不错的人。他目前正在准备修河堤,你们正好可以在钱物上帮帮他,给他弄个明州商户集资啥的,他会在心里感激不尽。有了他的庇护,你们俩至少性命无碍,稍有风吹草动,立刻上船出海。切记啊,要想看到大宋以后的辉煌,就先保住你们的小命儿,否则我再找别人和大宋合作,肯定没你们俩这么合适,到时候我一烦,甩手不管了,你们俩就是大宋的罪人!”当舰队已经快驶出甬江口,一起来送行的文南和罗有德也该下船回去了,洪涛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他们俩被别人蛊惑,行为过于激进,所以说来说去都是一个话题,当缩头乌龟,静观其变!
“洪兄放心,这些年为兄也想清楚了,也学会了你的一些窍门。仓库这里会随时备上一艘车船,只要我听到了什么不利的消息,就会拉着文兄一起上船跑路的。”罗有德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说起逃跑来脸上一点点不好意思都没有,还是笑呵呵的。
“先生放心,南不是冲动之人,一切就按先生说的办。”文南听见洪涛的话,眼圈又红了。他这位先生有时候就像自己的父亲,总是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可是自己又比他大,无法用正常情感去表达心里的感激,真是憋得慌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我要托付托付,明州有家香水店叫竹叶青……”看到罗有德和文南要下船,洪涛又想起一件事需要叮嘱叮嘱。
“江竹意江家是吧?这些天我几乎天天在听这个名字,明州城里恐怕就没有不知道她的人了……此等手段,我都不用猜,只有洪兄你才使得出。放心,你不说我也不会把她当外人的……”罗有德还没等洪涛说完,就插了进来,帮洪涛把后面的话全说了,临了脸上还带着一股子奸笑。此时文南却把头歪向了另一侧,假装没听见。洪涛是他的先生,做为一个学生,议论先生的个人品德问题显然是不合适的,听都不合适。
洪泽湖,这是洪涛二儿子的名字,他有这么一个偷懒的父亲也算倒霉,连自己儿子的名字都要借鉴。但洪涛不这么认为,他认为洪泽湖这个名字很好,而且很传统,带着浓重的洪氏风格。泽湖,两个字儿都带着水,洪家人就喜欢水,离开水不成,所以不光姓上带水,名上最好也带。
塞飞,这是洪涛三儿子的名字,也是洪涛和塞尼娅的第一个孩子。他跟了母性,这是洪涛主动的,原因只是为了安抚远离故乡的塞尼娅,让她觉得以后的生活有奔头,不要老把自己当外乡人看。
洪帆,这是洪涛四女儿的名字,她是洪涛和拜香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疍家人、汉家人和黎人在金河湾融合的象征。有了这个孩子在,黎人开始放心大胆的往金河湾移民,他们对汉家人的抵触情绪也没那么强烈了,至少表面上还能和睦相处,毕竟洪涛本身承认自己的祖先是汉人。小洪帆刚一岁多,就被金河湾的黎人长老封为了女王,只等她年满十五之后就会正式成为金河湾黎人的首领。当然了,这个首领是不被金河湾体系正式承认的,她只是一种族群内的象征。
洪涛还有个大女儿洪鲵,她都快六岁了,已经从金河湾幼儿园毕业,让洪涛送到西瑁洲的航海学校里上小学,除了每年的寒暑假之外,基本不会回到金河湾。为了这个问题,泊珠、泊福都曾经和洪涛吵过,他们觉得让自己的女儿、外孙女去那么远的破岛上无依无靠的,不如放在家里自己学,反正她爹是金河湾最有学问的人,难道还教不好自己的女儿?
“规矩!这就叫规矩!既然定下了规矩,那我就得带头遵守,否则还要规矩干嘛用?谁破坏规矩,谁就是我和金河湾的敌人,大宝贝、老丈人,你们俩想当我的敌人吗?”洪涛当着老丈人就把泊珠抱到了腿上,捏着她的脸蛋就洪鲵上学的事情做出了解答,然后泊福老人就闭着眼扭头走了。对待这么不要脸的女婿,他也没啥办法。泊珠也弄了一个大红脸,然后被洪涛就地正法,除了哼哼唧唧之外,啥女儿不女儿的也暂时忘了。
这次回到金河湾,半年之内洪涛是不想再出远门,南宋那边的战争暂时也就这样了,蒙古军队后退了,自己没能力去陆地上和人家抗争。这个年代打仗很慢的,光是筹集粮草就得忙活好久,但凡没打胜,撤退的时候是带不了那么多东西回去的,所以蒙古军队再想发动第二轮进攻,没个半年一年的肯定准备不好。
卡尔也从开普敦回来了,说起麦提尼来他满脸都是得意,虽然他说一点儿没欺负老麦,但是洪涛分明看到那串原本挂在麦提尼脖子上的狗头金已经挂到了卡尔脖子上。
“这是我用五个工匠和麦提尼换的,是我的!”洪涛当然不能容忍这种吃拿卡要的现象存在,伸手就抓住了那串项链,要没收。卡尔不服气,双手抓住项链不想给,还想狡辩。
“工匠也是金河湾的财产,你自己无权支配!这次我就不追究你以权谋私的问题了,只把非法所得没收即可,你要是不服气,那咱们去律政司走一圈,听听法律专家怎么说!”洪涛不打算在码头上就动手抢属下的财务,要以德服人嘛!
“给你就给你,你们家就是天生的海盗!洪鲵在学校里抢我儿子的零食,你在这里抢我的战利品,你们一家老小都是强盗!”卡尔呲着牙、瞪着眼,脸都憋红了,最终还是主动摘下项链扔到了洪涛怀里。律政司?去和没去一样!那里的司长是慈禧的大哥,他们一家子都是洪涛的走狗,到了那里自己说不定罪过更大,光一串项链就摆不平了。
“哎,我说老卡啊,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不能往一起掺合啊!再说了,孩子们的事情咱们大人也别搀和,你说是不是?”洪涛很严肃的把项链检查了一遍,确实是麦提尼那串,这才抬起手来递给了正骑在自己脖子上的塞飞。什么狗头金不狗头金的,他才不会去要这种玩意,主要是儿子想玩,那必须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