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秦云,莫问出门前往正殿,出门之后叹了口气,虽然妻妾对夫君都有爱意,但妾的心中始终夹杂着怕,世俗的名分注定了她们惶恐不安和畏惧逢迎的心境。
辰时,老五回返,带回了一头雄鹿和一瓮酒水,莫问冲老五招了招手,老五将东西交与赵老,快走几步进了正殿。
“山中情况如何?”莫问将茶壶递给老五。
“啥情况?”老五接过水壶瞪眼反问。
“禽兽有无异动?”莫问问道。
“还行,沒啥动静,就是山里快沒水了,几个大湖都见底了,用不了几天它们就沒水喝了。”老五言罢,提壶喝水。
莫问闻言缓缓点头,禽兽和人类有共通之处,人如果快饿死了会造反,禽兽也是如此,倘若能够保证它们有水和食物,想必可以起到一定的安抚作用。
“沒事儿我走了。”老五放下茶壶转身欲行。
莫问在后说道,“明日送秦氏回乡省亲,可带上慕氏和赵氏去凉国转上几日,若有闲暇再去司徒府问问有无孔雀王的消息。”
“成。”老五答应一声,出殿去了。
次日清晨,老五载了三个妇人振翼北上,道观里瞬时冷清了下來。
莫问留在道观,只等敖烵上门,可是接连数日,敖烵并沒有前來。
随着时间的推移,莫问心中开始不安,当日敖烵说的是十日之内必然前來,而今十日之期将至,为何还不见敖烵前來。南海擒了东海三位龙子龙女,应该能够换回汲水神鼎,况且敖烵曾经有言在先,不管成事与否都会将二昧真火的行气之法告之,难道他们要行那鸟尽弓藏,过河拆桥之事。
第十日入更时分,南海龙族终于來到,但來者并非敖烵,而是缺失了一臂的龙子敖炳。
敖炳于门外现身,莫问亲自开门请入。
“见过真人,让真人久候了。”敖炳单手行礼,由于失了一臂,敖炳的情绪有些沮丧。
“不妨事,降雨法器可曾复得?”莫问问道。
“不虚此行,前日早些时候东海已然差人送回了神鼎。”敖炳说道。
莫问闻言如释重负,南海是否得到汲水神鼎直接关系到了天地之间能否降雨。
“那二昧真火的操驭之法男女有别,此前敖某自宫中养伤,故此來的晚了些。”敖炳出言解释。
莫问抬手请敖炳前往丹房,与此同时出言说道,“敖兄想必知道,贫道先前误服狻猊内丹,已然炼化了体内大半浊气,这二昧真火于贫道用处不大,贫道厚颜相求乃是为了研创内丹修行法门,以摆脱我道门中人炼服外丹的弊端,若是内丹法门广传天下,可止杀戮于万千。”
敖炳听得莫问言语点了点头,“这二昧真火乃南海龙族安身立命之本,真人以此为基衍生推研无不有可,却万万不要泄露我等行气本法。”
“那是自然。”莫问正色点头。
二人进得西院,莫问唤杏儿前去准备茶水,敖炳摆了摆手,“不需劳烦,正事要紧。”
莫问闻言冲杏儿摆了摆手,推开丹房房门请敖炳进屋。
常言道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真正玄妙的并不一定深奥,其玄妙來自于匪夷所思的想法,匪夷所思的想法指的是那些摆脱了现有的,惯用的,已知的思考问題的方式和角度,以二昧真火为例,所谓二昧指的是心火和肾火。而按照道家遵循了千百年的五行学说,肾是属水的,以水生火不啻于缘木求鱼,及其荒谬,但南海龙族恰恰用的是以肾生火的奇异法门,性为龙虎,命为基石,意为引导,此身心意三者为下托,涵光固济,天心玄关,此为上引。
这种练气法门违背了阴阳五行,完全以元神为主引,此前他所犯的错误是始终沒有摆脱惯性思维的限制,推研内丹法门之时还是习惯性的想要齐全五行,表面上看是沒有彻底摆脱外丹术的模式,本质的错误则是低估和轻视了元神的作用,只要元神足够强大,人体的五行是可以随意更改的,倘若元神足够强大,可以在一念之间移山动岳,倘若元神强大到了极限,甚至可以通过改变阴阳二气将世间所有由阴阳二气化生的万物变归虚无。
敖炳见莫问眉头紧锁久久不语,在旁出言问道,“这二昧真火的行气法门对真人可有用处?”
“有。”莫问缓缓点头,此前的修行他过度的执念于“术”,忽略了“法”,法与术是母与子的关系,道人所用的所有“术”都是由“法”衍生而來的,此时他的修为已然达到了“术”的极限,要想再有所参悟和提升,就必须参悟那虚无缥缈但真实存在的“法”,南海的二昧真火不但给了他“术”的指点,还向他证明了元神是无所不能的,只要强大了元神,妙法自现。
“南海能够得回汲水神鼎,真人功莫大焉,龙族理应投桃报李助真人扬道济世,这雨自何处下起,还请真人示下?”敖炳出言问道。
莫问闻言沒有立刻答话,久旱之时能够求下雨來,对于宣扬道家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世人饱受大旱之苦,若是为了扬道而拖延降雨,有违道人济世本分。
“南海所司区域理应即刻降雨。”莫问沉吟过后出言说道,南海本來就肩负着晋国降雨职责,晋国应该下雨。其他的区域不归南海管辖,南海对那些区域也不熟悉,降雨点数不好掌握,必须由道人告知降雨的地点和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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