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那种看透了世事的那种。
杨七的小心思,众人没有人去过问。
见到了种放以后,沈伦赶忙迎了上去,拱手道:“明逸先生,你可来了。”
种放含笑拱手回礼,道:“沈相公客气了。贫道只是方外之人,沈相公和贫道说话,不必拘泥于俗礼。”
法海老道,向着种放打了一个稽首,恭敬的道:“见过师兄。”
种放似乎早就知道法海老道在此处,对于他这个师弟,他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有礼了。”
杨七好奇的在两人中间扫视,他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是师兄弟。
当然了,也有可能不是一个师傅的徒弟。
在道门中,最注重的就会辈分的问题。
也许他们只是一辈份,而种放比法海老道入门早,所以得了一个师兄的名头。
徐大夫则恭敬的对种放施礼,道:“见过先生。”
“客气了。”
轮到了铜糖小萝莉,这丫头也不怕生,她蹦蹦跳跳的到了种放面前,一脸单纯的问种放。
“道士,你会切人吗?”
在这个切人已经入魔的伪萝莉眼里,除了切人,大概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能让她感兴趣了。
“切人?”
种放闻言,也是一愣。
饶是他见多识广,学问通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杨七拽着铜糖小萝莉的耳朵,把她拉到了身后,拱手笑道:“小姑娘家家的,胡言乱语,让您见笑了。在下杨延嗣,见过先生。”
见到杨七,种放又愣了一下,道:“你就是杨延嗣?”
杨七憨厚的笑道:“我想,在这个大同府城内,还没有人敢冒充我。”
种放摇头晃脑道:“那可不好说……当年太祖皇帝驾崩以后,还有人冒充太祖皇帝,写圣旨召我入朝为官呢。”
“额?!”
沈伦和杨七同时愣在了原地,嘴角急速的抽搐。
事实上,种放说的这件事,在朝堂上,也是一件尴尬的事情。
当初给种放下圣旨的确实是赵匡胤。
只不过,赵匡胤在赐下去圣旨以后,没两天就驾崩了。
而当时去给种放宣旨的人还在路上。
等到这些人到了终南山,在山里转悠了一圈,找到种放的时候。
种放已经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赵匡胤驾崩的消息。
然后,这件事就变成了一件尴尬的事情。
种放把那些人当成骗子一样打发了,事后也抛掷脑后了。
而朝堂上的人,也不可能把这种事拿出去四处宣扬。
只是在朝堂小范围内的传播。
由于种放有不奉召的习惯,因此大家也就把这事当成一个笑话,并没有在意。
也没有人去给种放解释那件事儿,因此至今种放都觉得那些人是骗子。
这个锅,不怪朝廷,也不怪种放。
要怪就只能怪这古代的信息不通,而且在多次传播过后,会出现错误。
再加上种放经常往深山里一待就是好久,并不太关注朝堂上的事情。
这才产生了这么一个误会。
杨七嘴角抽搐了一下,干笑道:“先生说笑了,先生里边请。”
种放把身后的种衡提溜在了身前,说道:“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老夫答应在这里坐镇五年,担任五年的大同书院的山长,就不会失言。繁文缛节就免了,找个人带老夫去自己的居所。老夫喜欢清静。”
话罢,种放看了一眼法海老道。
法海老道很狗腿的给种放带路,去找他的居所了。
杨七和沈伦原本还准备给种放摆下一个欢迎宴会的。
这下也省了。
种衡凑到杨七身边,尴尬的笑道:“侯爷,他老人家就是那么个脾气,您忍耐忍耐。”
杨七失声笑道:“人是我让你请来的,有任何的问题,都不怪到你身上。说实话,我挺喜欢他那个脾气的。”
种衡抹掉了额头上的细汗,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杨七吩咐身后的名叫青儿的少女,道:“你去跟上种先生,以后你就负责跟在种先生身边,照顾他的起居。有什么需要的,随时通知府里。”
青儿欠了欠身,道:“奴婢明白。”
青儿对着杨七施礼过后,就跟上了种放。
铜糖小萝莉吵吵嚷嚷的道:“没事了吧?没事了我会去切人了。”
杨七额头上冒起了一层黑线,瞪了铜糖一眼,然后对徐大夫说道:“徐大夫,你们是人,不是魔鬼。解刨人研究医术是对的,但是不能痴迷在其中。适当的时候,出去转转。
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们失去了人性。
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客气的。”
徐大夫愣了愣,躬身道:“属下明白。”
杨七摆了摆手,道:“以后就别以杨府的家仆自居了。你如今也算是大同书院里的教习。也应该受人尊敬才对。”
铜糖小萝莉,才不在乎杨七的威胁,她已经提着自己的裙角,蹬蹬蹬往医学院跑去了。
徐大夫冲着杨七拱了拱手,也跟了上去。
杨七冲着仅剩的沈伦拱了拱手,道:“以后大同书院的一切,就劳烦恩师了。”
沈伦唏嘘道:“应该的。”
杨七再次拱了拱手,就带着种衡离开了大同书院。
他却不知道,在他离开了大同书院以后。
刚到大同书院的种放,在法海老道带领下,到了居所。
杨七为种放安排的居所,有假山、有湖水,植被众多,颇有江南的锦绣园林的袖珍景色。
然而,种放却没把这些景色放在眼里。
他到了居所后,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写了一封长信。
密封好了以后,递给了门外的法海老道。
“派人送去华山。”
法海老道愣了愣,恭敬道:“谨遵师兄命。”
一个老头子,对着一个看着很年轻的人施礼,躬身叫师兄,怎么看怎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