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六十公里的路他们开了一个半小时,由此可见它的陡峭,这路没有铺沥青,还是简陋的石子路,对于一个发达国家这似乎是难以置信的。
这一段路有多个上坡,陈松注意到几乎每个坡面上都停着一辆斑驳腐朽或者受创严重的车子,有的车仅剩下个空壳子,锈迹斑斑的空壳子。
所以用不着任何标识牌的提示,行车人都会打起精神、小心翼翼:榜样照亮前行路,谁不小心就要留在这里做后来车的榜样。
冰岛东部主要是冰川和荒原地带,主要居住区都在西部,这一路走来可是够荒凉,直到最后才碰到一座小镇。
小镇已经废弃了,这是一座常见的矿镇,以前有煤矿的时候工人和家属住在这里,后来当煤矿报废破产,居民就迅速撤离了。
跟他在格陵兰岛碰到的荒镇一样,这镇子萧瑟、破残,没有一点生机。
几十座大大小小的房子寂寥无声的分布在大地上,大风吹过有一些破布破袋子贴着路面飘荡,多数屋子的门窗碎了,它们像许多黑洞一样,又像野兽的眼睛,黑暗,死气沉沉。
车队从坑坑洼洼的小镇主干路上穿过,白哥忽然爬起来瞪眼往外看,紧接着道哥和板凳狗们也看了出去。
陈松下意识跟着看去,然后好像有人影一闪而过。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不过随即看到了一条大黄猫从巷道里窜了出来,顿时,狗子们的眼睛死死盯了过去。
猫狗天生是仇敌。
无线电里响起弗朗西提的声音:“终于抵达目的地了,伙计们,如果我们下手速度快点那说不准今天能回程。”
“哇哦,不不,那样太累了,还是在这里过个夜更好。”
“可惜这里没有妞,好不容易摆脱我老婆一回,这机会可不常见。”
就在说笑声中,车队穿过镇子开到了一片荒野中。
荒野里长满了野花,葡萄风信子和黄色香雪球遍布,仔细看还能找到西班牙牡蛎植物、矮牵牛花、锦葵叶旋花、法国薰衣草、黄海翠菊和镜子兰花之类的小花。
野花的生命力就是顽强,哪怕冬季已经来了,它们还在倔强的展示最后的风采。
野地里分布着大坑小坑,这都是煤矿遗址。
以前发现煤矿的时候曾让冰岛人欣喜若狂,因为这里的煤矿都是露天矿,采掘工作很简单。
结果地质队到来做了一番严密的检测,最后发现煤矿是露天矿不错,可是矿脉很稀薄,没有什么价值和潜力。
就这样,眼看要发达起来的冰岛采矿业胎死腹中,甚至没有商业公司愿意来接盘,最终是政府组建了个企业来负责煤矿开发,挖完煤后这企业就倒闭了,以至于连科瑞等冰岛人都不知道企业的名字。
荒野里除了矿坑和野花还有好几辆皮卡车和重型摩托,看到这些车子后就有人说道:“不大对劲呀。”
又有人说道:“估计有人跟我们目的一样,他们也想搞点煤去越冬,这种事很常见,所以我们无需紧张。”
但还是有人提出质疑:“正常人谁会骑着哈雷摩托来挖煤?”
这问题算是提对了,当他们车队开到一处矿坑停下后,周围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好些青年小伙,他们开着车骑着摩托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然后围着他们一个劲的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