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怎么觉得自己倒像个过堂的凶徒。而诸葛翊,便是那铁面的阎王……
“……说完了。”男人淡淡的问。
云歌点头。
“说的不错。只是你让我如何对陛下说……便说我怀疑吴玄替凶徒ding罪,徐氏又替吴玄ding罪……云歌,这不是玩笑,也容不得我反悔。”“话虽如此,可是明知徐如昔是冤枉的,却不替她伸冤,反而助纣为虐……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诸葛翊嗤笑。
“良心?云歌……你觉得陛下会因为良心这种东西而不怪责我?或者吴玄会因为良心而将真凶供出……傻姑娘,这世道,良心算什么呢?不过是一些酸儒文人笔杆中的标语罢了。良心……真心好笑。”
云歌沉默了。因为她知道诸葛翊说的是实话。这些朝中大臣,哪个还有良心啊?
便是皇帝,手下的冤魂又有几多?他会在意一个徐如昔。
至于诸葛翊……堂堂承元王府世子,他的手上背不住也有几条冤魂的。这世道,便是强者为尊,弱者被阴啊。
见云歌这般,诸葛翊轻轻一叹。
他只觉得掌中那只小手柔滑无骨,只这么握着,也觉得心安。
知道女人心软,可吴玄这事……
“阿翊,如果我有办法让吴玄开口,是不是……能救徐如昔?”
“云歌,吴玄不会轻易开口的,他宁愿自己身死也不开口道出实情,你以为,他会为了救徐如昔开口,不会的,你不懂男人,男人心狠起来,就似豺狼虎豹。或许豺狼虎豹都比心狠的男人温柔些……别多想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安寝了。”
云歌点头,梳洗换衣自是不提。
诸葛翊则始终坐在榻边沉默着,内室有扇屏风,云歌便在屏风里换衣……透过烛光,能隐约看到女子玲珑的曲线。云歌生的有些瘦弱,可身子己被具女人味道,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诸葛翊觉得屋子有些热,想着许是快进七月了,屋中己染了暑气……
云歌梳洗完,规矩的上*chuang躺好。
她自然不知道刚刚诸葛翊看到了什么……她心中依旧想着如何才能让吴玄开口。
屋中一时很静,静的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云歌……其实我母亲厌恶的并不是你,而是开国候……”突然间,诸葛翊的声音在室内扬起,说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干之事。
“啊?”云歌应了声。
诸葛翊继续道。“你也知道,当初如果不是你的先祖将锦阳献给了当今圣上一脉……其实,最有机会问鼎大宝的该是承元王府一脉,母亲嫁进来后,不知怎么便知道了。渐渐的,心中便生了恨意,她觉得,如果不是你的明氏先祖,承元王府不会这般艰难……
子嗣不旺?你真的以为是上几任承元王得情,只娶一妻吗?不……先祖和当今圣上先祖暗中有过约定。每任承元王,都只能娶一妻。而且子嗣必是正妻所出,当然,也有通房有喜之事,不过那些孩子是注定没机会来到人间的。云歌,我这样说,你能懂吗?”
这是承元王府的密辛啊,云歌巴巴的点头。
为了怕承元王府子嗣过旺,最终撼动大越皇权,而初代承元王为了保命,签了丧权辱国的条约,便是连亲生血脉,如果不是正妻所出,也不能现世。
云歌曾经疑惑于承元王府子嗣单薄。
却不想,其中还有这些牵扯。
“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生我时伤了身子,这辈子再没机会受孕……当时之所以难产,是受了刺激,据说是我父亲的一个通房有了身孕。父亲想要将人藏起来,待将来孩子生下来再行安置。母亲知道后,一气之下动了胎气……”
“父亲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只得让人打掉了那通房腹中的孩子……那通房,当晚便因流血不止去了。母亲觉得,之所以发生这些,皆是因当初那条约定……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开国候……”
诸葛翊的话告一段落,云歌也终于了解了,承元王妃对她的恨意到底从哪里来的。
原来……
追根求源,竟然是大越初立时这份恨意便渐渐衍生了。
“竟然这么复杂。你放心,我不会怪你母亲的……我只求她别再出手害我。”
“不会的,我和母亲说清楚了,你是你,开国候府是开国候府,何况你这性子,根本不似明卓……除去你开国候府小姐的身份,母亲该是喜欢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