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动,顾容的脑子就像撕裂一般。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看得前边的司机一脸紧张。生怕他吐在车上。
还好不远。一看到了地儿,司机慢慢停下车,长舒一口气,就跟卸下千斤重担一样等着顾容付钱赶紧走。
顾容倒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摸摸索索掏出钱包,抽了张一百递给司机:“不用找。”
司机一见,大为高兴,立刻从驾驶位上下来,扶着顾容下车。
顾容长长地吐几口气,扶着小区大门又靠了一会儿,才觉得稍微好受些。只是仍旧头疼。
门口保安认识他,过来问:“先生,没事吧?我送你上去?”
顾容正要摆手,突然听见一个女人激动而高亢的声音:“你来这儿做什么?你是不是来找她?!你们还住在一起?!”
把保安和顾容都吓一跳。
顾容尽量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人影,像是姜婉。他侧过头去:“不关你的事!”一边说,一边作势推了姜婉一下,像是不愿意看到的样子。
姜婉被顾容的举动刺伤,紧紧抓着他的手,不禁哭起来:“对不起,我不应该打电话给孟黎。可是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这有错吗?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能有一个结果?反正你离婚了,我们不正好光明正大在一起么?”
一旁的保安吓一跳。他们物业公司的人都认识孟黎和顾容,知道他们俩是五栋的住户,私下里聊八卦时没少说过。一对年轻夫妻住得起这种高档社区,又郎才女貌的,很是惹人羡慕。
这才多久,离婚了?
看样子,旁边这女的是第三者?
保安不禁啧啧有声。羡慕起顾容艳福不浅,老婆漂亮就算了,找个第三者也这么漂亮。不过要是给物业的阿姨小姑娘们知道,肯定咬牙切齿骂这个第三者。
姜婉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像对顾容这么上心过。手段使了,真心也付出了,要是什么都得不到,怎能甘心?!
她不计较顾容刚刚给的那巴掌,只要能在一起!
顾容抓着铁门栏杆,突然冷笑起来:“没错?!你没错,都是我的错!姜婉,我们以后别见了!一看见你,我就想起自己是个混蛋。”
姜婉不管那么多,死命拉着顾容:“我不准你上去见她!”
顾容用力甩开姜婉的手,灰败着一张脸,绝望地说:“我老婆走了,再也见不到了!”
姜婉突然哭起来:“你不是喜欢我吗?”
顾容嗤一声:“所以我是个混蛋。”说完,推开铁门就往里走。
姜婉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看着顾容的身影溶进茫茫黑夜。她使劲擦擦眼角的泪水。如果都是顾容的错,那他就应该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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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闹铃震得顾容脑袋差点裂开。他在床上翻个身,一手搭在额头上,脑子里昏昏沉沉,像压了块铅。
他抓过手机,一看已经八点。赶紧强撑着去洗个澡,在一堆衣服里翻出还算干净的一身,换了去上班。
中午饭之前,分管他们部门的副总裁突然叫他去一趟。
他因为负责的业务多,时常和副总裁打交道,也就没多想,直接去了副总裁办公室。
只见副总裁面有愁色坐在办公桌前,一见他来,指着桌子面前的椅子说:“你先坐下。”
“李总,有什么事吗?”顾容坐下,还以为是业务上有问题。
李总却很是尴尬,半晌才开口:“这个……刚刚姜婉来找我。”
顾容心里一沉。
“她说了些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也有一些微信、照片的证据。她说你玩弄感情。如果单位不处理,她就要告你性骚扰,还要在网上揭发。”
不等顾容解释,李总先说:“这种男女之事,其实我们作为外人也不好说。但是,小顾,你真是太糊涂了。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以为为什么?!就是窝边草难吃!隐患大!大家一个单位,闹开了,面子上都不好看!”
李总其实并不因为这种事情就看不上顾容。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个身居高位的男人,没少面临过诱惑,也不是没打过擦边球。男人嘛,尤其是成功的男人,谁还没点韵事?
他只是觉得麻烦!
出轨这种事情虽然普遍,但毕竟不能摆上台面,不能闹得人尽皆知!终究是个丑事。姜婉这么一闹,还得自己给顾容擦屁股!就算顾容是他的得力干将,也忍不住觉得麻烦,抱怨到:“你真是太糊涂了!”
顾容的双手微微颤抖。他想起曾经和姜婉相处的画面。事到如今才发现,当初他有多可笑!他说:“李总,我辞职。”
说出来以后,他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好像总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些微代价。这让他的良心得以喘息。
自从离婚以后,他希望孟黎骂他,报复他,搜刮干净他们的婚后财产,或者闹到单位让他身败名裂。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被愧疚压得抬不起头。他会觉得他错了,然而他也付出相应代价。
可是孟黎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心一意要离开他。
这让他简直生不如死。
李总有些惊诧,赶忙道:“事情也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你跟姜婉再谈谈,劝她冷静一点。没必要鱼死网破。”要知道他们单位是垄断央企,多少人抱着钱想进都进不来!更何况顾容能力突出,是重点培养对象。
“谢谢李总,我决定了。等会儿就交辞职报告。”
李总和顾建国认识,于是便说:“你回家再和你你爸商量一下,不要冲动。”
顾容站起来,低着头,没吱声,半晌才说:“那我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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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黎只跟陶总提了一嘴就请到年假。陶总知道她离婚不久——她自己也是过来人,知道现在很需要转换心情,当即准假。
临行前,周舟送她去机场,还给她一支防狼喷雾,跟做地下工作一样:“都说东南亚乱得很,你一个人可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