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继续自欺欺人么?如果他不是在利用你,那他怎么会在这段时间,对你不闻不问?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锦瑟上前一步,已经站在了孙秋洁的跟前儿,神情十分平淡,好像她说的话只不过是在讲个无关痛痒的故事。
“你怎么知——”
像是被锦瑟的话给戳中了痛处似的,孙秋洁的胸膛有些起伏,声音含糊的开口。但是,才说了不过几个字儿,就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立马闭上了嘴巴,一句话也不多说了。
锦瑟明明是在套她的话儿!
意识到了这一点,孙秋洁看着锦瑟的目光就更加充满怨恨了,好像在看一个几辈子的仇人似的,也不遮掩自己的情绪了,完完全全的表达了对锦瑟的厌恶之情。
但是,孙秋洁之所以感觉自己被戳到了痛处,是因为真的痛了。这段时间,刑世景真的没有再联系过她。就连她发过去的那条儿类似告密的短信,也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一直也没有得到半点儿的音讯,更是没有发现他最近有任何的举动。
不仅如此,本来,她还是对着经常来帝豪府邸的刑少鸿抱有一点希望的。但是,自从那次以后,刑少鸿就再也没有来过帝豪府邸了。
看着突然闭嘴的孙秋洁,锦瑟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弧度,黑亮的眼睛也快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你想说我怎么知道的是么?因为,刑世景都已经说了。小洁,你醒醒吧,你已经是他手中的一颗废棋了,他又怎么会为了一颗废棋损兵折将?”
冷冷的瞥了锦瑟一眼,孙秋洁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还指望他能想法设法的把你从帝豪府邸弄出去么?”
不过,对于这样的孙秋洁,锦瑟倒是也没有在乎,只淡淡的继续说着,“如果没有刑世景,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在外地生存了那么久呢?是他拿钱养活你的,对不对?据我所知,这笔钱还不是个小数目。”
锦瑟说的有理有据,孙秋洁依旧不说话。
“是他害得你父母惨死的,你知道么?”
突地,锦瑟的声音就冷了下来,看着孙秋洁的眼神儿中也尽是谴责。
孙秋洁这样的做法,根本就不是认贼作父这么简单了,而是时下最流行的“认干爹”。这种行为,比认贼作父还令人发指。
“你胡说!才不是!”
“明明就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我妈!”
像是终于被锦瑟的话给激怒了似的,孙秋洁含糊不清的接连吼了两句,胸腔剧烈的起伏着,像是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
孙秋洁两句话以后,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当她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在场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儿各式各样,就是没有个好眼神儿。
“明明就是你!”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不该说的话,孙秋洁面色闪过一抹不自然,抬起的一只手直直的指着庄易,声音凄凉的控诉着庄易,“明明就是你先害死了我爸,然后害得我妈也想不开跳楼了!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看着近乎疯狂的孙秋洁,锦瑟同庄易不经意似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儿,继而庄易转身上了楼直奔书房。等到庄易从楼上再度下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只录音笔。
“刑世景和刑少鸿的关系你知道么?你想知道刑少鸿那天来都说了些什么吗?”
说话的依旧是锦瑟,她看着孙秋洁的眼神儿像是在怜悯,怜悯她的无知和自欺欺人,说的极为动容。
看着孙秋洁愣住的样子,以及她哆嗦着说不出话来的嘴唇儿,锦瑟看了庄易一眼。下一秒,庄易就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
“我要带走孙秋洁。”
率先钻入孙秋洁耳朵里的,是刑少鸿坚定无比的声音。锦瑟有看到,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孙秋洁呆滞的目光明显乍现了一抹希望似的亮光。
“不行!”
紧接着,就是庄易比刑少鸿还要坚定的低沉声音。
“我若是执意呢?”
刑少鸿不依不饶。
“各凭本事。”庄易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那好,总之,我叔叔的意思是,不该留的人,是一定不会留的。留着,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你最好能护着她一辈子,别让她出帝豪府邸。否则……”
……
伴随着“嘟”的一声,录音结束了,孙秋洁红肿的脸色更加难堪了。要不是挂着血痕和红肿,此刻孙秋洁的脸色一定是灰败的。
“不……不可能的……”
寂静的客厅里,孙秋洁开始了喃喃自语,整个客厅也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呢?”
“世景是不会骗我的,他还答应了要为我妈报仇的。”
“对……对对……”
眼神儿涣散的孙秋洁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勉强撑起了身子,看着锦瑟,“不可能的,如果世景真的不要我的话,那他怎么会救我爸呢?我爸没死的,我爸还活着,明明是庄易要杀我爸,世景偷偷救下了我爸,我亲眼看到了我爸的。”
世景——世景——
孙秋洁这一声儿又一声儿极其亲密的称呼,叫的锦瑟心里直犯恶心。对于一个足够当她爸甚至能当她爷爷的人来说,一声儿一声儿的叫的这么恶心人,真的好么?
不能多考虑一下听众的感受么?
孙秋洁会这么坦然的跟了刑世景,会不会和她从小缺少父爱也有关系?
当然,这也就是锦瑟心里一些小小的吐糟。最重要的,是他们从孙秋洁嘴里得知的重要信息。
果然,孙秋洁和刑世景是有暧昧关系的。果然,孙子顺还是活着的。
没错,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们的猜测。而刚刚,正是他们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而即兴演出的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从孙秋洁的嘴里套出相关的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