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云琉嘴角带着淡笑,“诸位久等了。”
德妃穿着月季花样的长裙,竟也有一分艳丽显现,看着云琉,语气比起从前要尊敬,“娘娘要侍奉皇上,臣妾们等一等是应该的。”
今日的春华宴,着实来了不少画中娇,云琉不经意扫去,三家侯府的青春女子可真不少。
她嫁入皇宫不过几月,就迫不及待地往皇宫塞人了?
司马昭之心….
反观宰相家眷,老夫人由于年龄大不在,只派了大房的媳妇和孙媳妇前来。
所以说,家有贤妻,如有一宝。
“可是王相家的?”云琉望向左侧的年长妇人,问道。
“正是,不知皇后娘娘有何吩咐?”不愧是老夫人的儿媳,待人处事颇有其风范。
“本宫听闻王相有三个孙女,值豆蔻年华,活泼可爱,怎么今日不见她们呢?”
妇人笑道,“劳娘娘挂念,那几个孩子调皮得很,没有规矩,不敢带来惹娘娘心烦。”
“夫人谦虚,王相的家风,京都谁人不夸赞,日后若有机会,让她们来宫里玩玩,也好和侯府的姑娘们做个伴不是?”
云琉手随意指了指侯府的众人,似乎只是单纯地唠些话。
妇人笑得温柔敦厚,好像答应,又好像没有答应。她心里明白,这话不是说给她听的。
侯府的女人如果连这话也听不懂的话,那可真不用活了。
她们本以为,云仲那样的粗莽野夫教出来的女儿,聪明不到哪去,可是皇后今日一席话,明里宽和大度风范,暗里警示她们,这心计,了不得......
淑妃是怀恩侯的嫡亲女儿,可是侯夫人带着两个妹妹进宫的消息,却连知会都不知会一声,这种打脸的事,以她的脾气如何忍得了,哼笑道,“本宫的妹妹们没见过世面,倒惹皇后娘娘笑话了。庶出的女子平时出不了深闺,今日既然来了皇宫,就好好瞧瞧吧!”
怀恩侯夫人面色顿时尴尬起来,淑妃是她的亲生女儿,若不是丈夫的吩咐,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可以前在后宫里,皇上没有对谁偏宠,朝臣在后宫的势力也算平衡,自从云琉为皇后,独占君恩,一边倒的局势,怎能让他们不急?又说那日云琉教训了淑妃,更预示了她地位的下降,所以......府里已经不准备把宝压在自家女儿身上了。
“好了,人多热闹,不失为美事一件。”
三妃里,唯有德妃父亲是尚书,身份及不上其他二妃,平时总感觉矮人一等,此时见她们狗咬狗,也不忘在火里浇了把油,“娘娘,听说怀恩侯府和永安侯府里的几位小姐,才艺享誉京都,不如让她们展示展示,为这春光再添几分色彩。”
云琉“嗯”了一声,“羡彼之良质兮,冰清玉润,就让几位姑娘表演一番吧。”
怀恩侯府的两个丫头资质一般,弹的琴曲,在云琉这个外行人听来,也就是普普通通而已,就不咸不淡地夸奖了几句。
“国色天香。”永安侯府的姑娘,容貌中上,可拿起毛笔后,整个人却散发出一种遮云蔽日的光芒,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娘娘,早就在民间听闻皇后娘娘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今日一见,觉得您比传言中说得还要好,这四个字兰心想送给您。”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叫做兰心的女子,气质很干净澄澈,给人的感觉也舒心。
“兰心....蕙质兰心,嗯,人如其名,嘴也甜,就会哄本宫开心。”云琉又说道,“秋水,将本宫收藏的那副吴丘子的字,赏给兰心姑娘。”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吴丘子的字,正是兰心一直想求的。”
“娘娘,依臣妾看来,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有谁能及得上您?”良妃突然开口道,“按照惯例,春华宴每年都会由地位最高的人写一首诗,想来今日,我等终于有幸能见识娘娘的才华,开开眼界了。”
她的毛笔字,能让人看明白,就是她苦练十年的成果了,至于其中的艺术底蕴,真心一点都没有…..
“皇上驾到…”
来的好不如来得巧,云琉心下一喜。
“参见皇上。”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春华宴办了四年,他一次都没来过,而今年是皇后主持…..
“在聊些什么?”慕容耀扶起她,问道。
云琉在众人见不到的角度,笑得狡黠,“皇上,春华宴需要写诗一首,可是臣妾实在不善写字,皇上可否代为执笔?”
底下的人听了这话,倒没想她的字是真的不好,反而以为她不过是以此为借口,和皇帝变相地秀恩爱而已。
“取笔来。”
立即有四个太监搬来一张木桌,宫女再将笔墨纸砚放入其上。
云琉握着砚台,轻轻研磨,沉思片刻,念道,“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皇后作的诗,皇上执的笔,笔墨一停,赞扬声不绝入耳。
宴是为了看花而设,可是御花园的姹紫嫣红都被忽略了去。当宴尾结束时,慕容耀亲自为皇后摘了朵葛巾紫,满庭的芳菲才渐入众人视线。
宴散,慕容耀依旧去了御书房,云琉问身边的人,“怎么没看见崔伊雪?”
“小姐,未央殿派人来说,崔婕妤生了重病,来不了。”
崔依雪不是矫情的人,这病看了不轻.....
“去未央殿看看吧。”
她只是个婕妤,殿内伺候的人并不多,又因为从没被皇上召幸过,受的待遇就更不怎么样了,所以整座宫殿十分空荡,冷冷清清的。
守殿的奴才见了云琉,半天没反应过来,被李真元瞪了一眼,才好像醒过来,惊道,“皇后娘娘?…奴才该死…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