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堂,三位宰辅和两位阁老的脸色不大好,整个堂内气氛也非常肃正。
“圣上的病好些了吗?”问话的正是韦正礼,他年纪一大把,劳苦功高,资格又老,就是韩东国都不敢怠慢。原本韦正礼很久时间没有来坐堂的,只是现在敏感时期,再怎么也要坚持着过来。
“韦阁老放心,我们早上刚去请了安。这些日子圣上用了药,好了很多,早上还在内侍们的搀扶下在殿内走了两圈。”
“唉,我朽木将行的身子,不敢去御前请安,把秽气病气带到宫里去,只好上书聊尽臣义,蒙恩得圣上体恤...”说到这里,韦正礼又咳嗽起来,好容易才平息下来,喝了几口参茶,慢慢缓了过来,“不要管我,诸位相公们继续忙国事吧,我坐会就好,坐会就好。”
过了一会,只听到细微的鼻息声,原来这位老先生坐在那里又打起瞌睡了。
几位阁老没有做声,叫两个内阁行走好生照顾着,便悄声去了西堂。
“高丽监国郡主上书,说该国世子积患难治,求送到天朝,寻名医医治。这事怎么说来着,刘四郎不是杏林高手吗?”韩东国拿出一份奏章问道。
“四郎私信跟我说了,他看过高丽世子的病,神仙也难治了。送到天朝来尽份人事吧。而且现在高丽那个样子,世子要是在汉阳病逝,难保那些逆贼余党又会做什么文章。”杨慎一摇头道。
“也是,高丽不能再出乱子了,动用了十万朝廷官兵,耗费数百万,总算办下来了,可不能再出幺蛾子了。”杜云霖也说道。
“那世子病故,高丽王位当如何?”周天霞皱着眉头问道。
“高丽监国郡主在上书说了,她正在寻访王族血亲,找一最亲近之人过继到名下,再请朝廷册立为高丽世子。”韩东国说道。
“此郡主真乃奇女子也,就是我朝也不多见,颇有前周景阳公主几分遗风。”杜云霖感叹道。
“唉,这能这么办了。这高丽这些年闹得,难怪他们想着改国号,确实要改改他们的国运了。”周天霞开口道,“几位,这藩属改国号之事,还是请圣上乾坤独断吧。”
“正当如此。”众人附和道。
周天霞看了一眼手里高丽监国郡主改国号的奏章,看到那三个初拟的国号,眼睛里闪过难以察觉的神情。抬手批复了一行字,“呈请御览钦定。”
杨慎一接过这份奏章,嘴角微微一抽动,但没有做声,把它放到了递送宫里奏章的最上面。
“东边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西边事情又来了。葱岭、安西两省连同大宛、木鹿、休循三军镇联袂上奏章,说帖木泰汗国聚集四十万精兵东进,大败伊尔利汗国军,伊尔利大汗及大宰相以下上千人尽没。帖木泰汗国趁机占据了波斯大部,伊尔利汗残部退守波斯东部、呼罗珊和河中地区,拥大汗亲弟、呼罗珊总督烈勿阙为汗,殊死抵抗。”
“而贵霜海都汗国又趁机发难,从天竺河向北攻击其河中之地,形势十分危急。安西地方和军镇要求对伊尔利汗进行援征。坐镇安西的韦小都护也上了奏章说,如果我朝不援助伊尔利汗国,坐视其亡,则我华夏火种在药杀水以西要尽数熄灭了。而我国朝就要直接面对绿教东进的压力,届时安西葱岭一线再无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