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其一。先皇三七期满,富时景和欧阳毅几位联袂上奏,请立皇储。”
“这么快就上演新的夺嫡戏码了?”
“按道理早就该立皇储了,只是太上皇一直在那里,不合规矩。现在先皇仙逝了,这群贪拥立之功的自然会跳出来。”
“四郎,那义理派这伙人举荐的是谁?”
“广安王。”
“什么?”四人不由大吃一惊,谁都知道广安王是个什么玩意,立他为皇储,义理派这伙人该不是晕了头。
“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这些老古董,这回把自己给装进去了。只是为了坚守他们的义理,连最起码的善恶都不分了,真是老糊涂。”李公亮忿忿地说道。
“是的,广安郡王名声太臭了。就算他知道问题所在,装起贤良来,也没人信。”
“那其他人呢?”
“忠顺亲王、北靖郡王等人请立鲁国公。”
“皇贵妃所生的皇四子?”
“正是。”
“立子以贵不以长。”孙传嗣抚着胡须道,“慈孝端仁皇后只是追赠的。她过世的时候圣上还未登基。严格来讲,广安郡王和广平郡王不算嫡皇子,而鲁国公倒是子凭母贵,身份在诸皇子中最为尊贵。”
“勋爵世家这次又押宝了,只是目前看胜算很大。皇贵妃现在是后宫之主,肯定是希望自己的亲子继承大统。广安和广平两郡王暂且不说,吴国公的母亲早逝,又名不见经传。看来勋爵世家这次押宝倒是细细琢磨过。”
李公亮冷笑道。
宋辅臣迟疑地问道:“其他各方都没有其它意见了?”
“韩相、恩师、周师叔和杜大人,倒是中意广平王,他在士林朝野名声最好。甚至翰林院和国史馆有人因为此事,抨击批评富老大人和欧阳老大人。”
“有贤名不见得是好事。当年忠义老千岁,干练贤明也是名满朝野,结果呢?”孙传嗣叹息道。
李公亮像是想起什么来,问道:“四郎,那你意属哪一位?”
“现在情况不明朗,这么急着下场干什么?越早把牌亮出来,一旦出错牌了,麻烦越大。现在圣上正值春秋鼎盛,一个个就出来举荐皇储,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四郎,话虽这么说,但越早下场押宝,一旦押对,获利最大。要是太晚下场,获利就越少。你这般精明,想必心里早有定计了吧。”
“这等大事,我能又什么定计?我只是接到一些情报,说忠顺王最近这段时间,跟北靖郡王为首的一帮勋爵世家走得非常近,有些不大寻常啊。”
宋辅臣一愣,忍不住问道:“那贾府那边?”
“贾、陈、周、田四家,元宵节省亲,圣眷恩宠一时无双,从此安安心心做起皇亲国戚,不再掺和勋爵世家的事了。贾世叔,天天在国史馆里坐班,跟一班名士清谈,比欧阳老大人还像掌馆学士。周大人转为工部右侍郎,自荐为山陵按行使,一个多月了,天天待在先皇陵地那里。”
“倒是识趣的人。”众人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