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霞府邸书房里,周天霞跟许知贤相对而坐,看样子已经深谈了许久。
“周相,刘四郎这请罪折子是个什么意思?让我有些糊涂啊。”许知贤转问道。
“不得不说,刘四郎这一手以退为进,着实妙。”
“周相,刘四郎上请罪折子,我也略知是以退为进,只是怎么玄妙法,还请周相指点一二。”
“前些日子,弹劾刘四郎的折子汹涌而来。主要是北靖郡王那一伙人,而忠顺王和广平王却是落井下石。那三位老家伙呢,想着借机压一压刘四郎的风头,所以才这么一出。可是你我都知道,那里面有几分干货?但声势在那里,让圣上有些为难。”
“刘四郎现在主动上了请罪折,算是退了一步,给了几方台阶下,要是再纠缠不清,就是那些人的不对了。”说到这里,周天霞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有风言风语,说北靖郡王跟妖教有些瓜葛,甚至连忠顺王都被牵扯进去了。现在刘四郎剿灭了乱贼,谁知道他手里抄出什么东西来了?他刘四郎有军功在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又退了一步占了道义,真要掀桌子,他刘四郎吃不了亏。可北靖郡王、忠顺王那边敢赌吗?”
许知贤听到这里,已经品出味来,啧啧咋舌道:“这个刘四郎,好生厉害啊。审时度势,下子果真是快准狠。难怪这些日子清静了许多。”
周天霞不屑道,“大家都不是傻子,现在刘四郎手握国朝定鼎以来少有的军功,又上了这么一份折子,再跟他斗,就是自寻死路。那些人帮着北靖郡王等人摇旗呐喊,只不过有所图,犯得着把自己搭进去吗?”
许知贤不由笑了,“烟溪先生有了这么一个弟子,大幸事啊。”
周天霞却笑着摇摇头道:“不见得啊。”
许知贤听完后,若有所思,也笑了起来。
荣国府荣禧堂花厅里,贾母坐在上首,孙子孙女们又坐了一桌,在她对面是琏二嫂,正说着笑话儿,逗得贾母笑的前仰后伏。迎春、探春、惜春,黛玉和史湘云,遮住嘴角也在那里笑个不停。
等了一会,贾母转向迎春说道:“二姑娘,二老爷来信了,两浙藩台李老爷和刘四郎作保,明府那边算是应了下来。这下可好了,明家二郎不仅是举人和刘四郎好友,更是二老爷得力的助手,正是良配。而且二老爷那里有一份保案,刘四郎的保案那里也有他的名字。这明公子最少也是一个正八品的官职。”
“二姑娘嫁过去就能做官太太,真是件大好事。我听二爷说了,他见过明公子,俊秀的很,一表人才。二老爷去杭州一趟,不仅仕途上了一阶,还给二姑娘说了这么好一门亲,加上宫里娘娘,真是三喜临门啊,这全是老祖宗给小辈们带来的齐天洪福。”
听完琏二嫂这些话,最喜欢听这些好话的贾母高兴得眼睛都眯到一块去了。探春、惜春和黛玉神情各异地看着满脸羞红的迎春。史湘云的脸上闪过阴云,随即强打着精神,挤出几分笑意来。
贾宝玉却忿忿不平地说道:“什么年轻才俊,还不是官迷禄蠹。”
不过声音小,贾母、琏二嫂等人就当一阵风吹过,什么都没有听到。
贾母又问道:“琏哥儿呢?”
“回老太太,东府蓉大爷有事找他,这会还在那边。”琏二嫂连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