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薛蟠的脑子回想过诸多狐朋狗友,知己良伴,想着他们的风流手段,想来想去不是太下作,就是过于粗鲁,仿佛好像似乎只有刘四郎和贾宝玉手段适合当下。
刘四郎长相跟自己差不多,同样走的不是以貌取胜的路子,应该适合自己。只是自己这个妹夫太过妖孽,完全是凭才华吃饭,几首诗词就把一群妹子们迷得神魂颠倒。听说大江南北每一处勾栏井坊,没有不唱四郎词的。据说各处的楚馆秦楼,顶尖的粉头们都放出话了,只要刘四郎来,必当扫榻相迎。钱?为什么谈这么俗的东西,她们只是想跟刘四郎谈论诗词歌赋而已。
想到这里,薛蟠着实羡慕这个妹夫,要是自己有这本事,岂不是可以从京师沿着运河直到明州,一路白嫖,不,是一路谈论诗词歌赋过来。可惜刘四郎不好风流,只热衷功名,着实让多少姐儿们伤心。
这是天赋,学不来,薛蟠又想到了他的宝二兄弟,这位好吃胭脂不爱读经书的主,却是深得满府姐姐妹妹们的喜欢,在京师金陵权贵后院里也是颇有些名声。何不学学这一位。
“这位姑娘,下官是杭州勾当西城捕盗所公事的缉捕左使薛蟠。今日有宵小惊扰了姑娘,却是下官的失职了。”
薛蟠想是这样想,嘴巴和身体却很诚实,居然不由自主地学起刘玄的口吻和作派来,走上前去,带着微微笑,略一拱手道。
“原来是薛大官人。”那小娘子一开口,薛蟠却是已经酥麻了半边身子。“我是杭州兵马左都监宋官人的妹妹,今天来给娘亲抓药,却不想遇到前些日子与我结怨的地痞,便做过一场。”
只见宋细雨将手里的棍棒一丢,朗声道:“先谢过薛官人,小女子还有事,先走了。”
薛蟠一听有些急了,上前去先把那七八个混子胡乱踢了几脚,然后挥手道:“把这些混账子抓起来。这几个小王八蛋,有案底在身,老子盯了他们好几天了,却想不到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在大街找官人家眷寻仇,真是没了王法官理了。把他们统统带到州衙大牢里去。”
说罢,薛蟠转过脸,陪着笑说道:“这位小娘子,按例该请你去衙门捕盗所里去录份口供,只是那污秽的地方怎么能让仙子一般的姑娘去呢?不如这样,我到府上去亲自给你录份口供,如何?”
宋细雨微微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晃得薛大官人着实心慌,又有些心痒。
“怕是不方便。我哥哥很凶的,已经把六个不怀好意的登徒子的腿给打折了。”
“小娘子放心,再凶的人我也见过。常豫春常官人你知道吗?就是那位带着三百团练骑兵队,顶着千余贼兵的箭矢,硬是杀散了三四千红巾妖兵,擒获了巫多宝和巫宝佛等贼首的常十万。告诉你,我的武艺就是他指点的。”
薛蟠仰着脖子,满是自傲的说道,在小娘子面前怎么能落了下风,必须撑起来。
宋细雨的眼睛似乎更弯了,“哦,常官人,他到我家来喝过几次酒,还跟我哥交过几次手。他确实武艺高超,我哥支撑不到五六十个回合就要落败。”
薛蟠双腿发软,腿肚子在转筋,你确定不是在吹嘘你哥哥吗?还跟常十万有来有回地打上五六十招,我两三招就给打成死狗了。
瞬息间,薛蟠脑子转了千百回。他也是做兄长的人,对于敢撩惹自己妹子的人,绝对要一顿乱棍伺候。当然了,刘四郎着实是因为人品端正,才华横溢,才认他做妹夫的,绝不是因为打不过他。
宋家马上成了龙潭虎穴,薛大官人岂敢以身犯险,他干笑两声说道:“无妨无妨,宋大人与我是同僚,小娘子即是宋大人的家眷,就不着急录口供了。”
“那多谢薛大官人高抬贵手了。”宋细雨看了一眼薛蟠,似笑非笑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