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无忌寻思着老板你是在搞我喽?现在好不容易事业走上了正轨,眼瞅着只要老妖怪勾陈嗝屁,这通往江阴邑的,绝对是康庄大道啊。
结果你特么还打算出去浪?
“首李,事业有成之后,什么公主不能玩?先忍忍吧。”
“滚!”
李县长瞪了一眼商无忌,“忙你的事去,薛城的君子们怎么杀,你还是先好好琢磨吧,你还管起我的个人爱好了?”
有心继续劝说,可一想薛城那边还真是麻烦事比较多,商无忌又转念一想,妹夫老板就算再怎么饥渴,隔着百里千里的,陈国公主再美,裤裆也够不到啊。
想通之后,大舅哥顿时哼着小曲儿飘然离去,之前戴季子被老板五下捅死的怨念,也是烟消云散。
而戴季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五刀捅死,却很是震惊到了一帮大夫和将军。
尤其是那些喜欢说闲话背地里编排联合国军总司令的,这时候已经冷汗淋漓背皮发麻了。
谁能想到猛男是各种意义上的猛啊,除了勇猛,他还凶猛啊。
“戴季子……就这般被杀?”
“宋人至,上将军亦至,戴季子当面,不由分说,五刺而毙!”
“嘶……”
够狠。
然而鳄人、勇夫们则是相当的淡定,这种场面,习惯了。
属于基本操作。
要不然能把沙哈给培养出来?这都是首李的英明领导、以身作则啊。
此刻,诸国将军和大夫们心情极为复杂,既对李解瞧不起,又对李解相当的敬畏。这种感觉,就跟他们的祖先面对楚国时候一样。
一毛一样,没区别。
只不过吴国猛男显然要比楚国的祖先要给力得多,凶悍到了极点。
“诸君以为‘抗宋援傅’一战,可要完毕?”
“事闭则散,今宋人割地赔款,已得太平。我等不可逼迫太甚,乃至宋人为‘哀兵’,到那时,战火不休,非我等始愿!”
“言之有理,旬日之内,倘使宋人散去,吾便率部归国。”
“倘若宋人言而无信,见我等散去,再起兵锋,又当如何?”
“自是再战,为‘仁义’,何惜哉!”
列国将军和大夫们都是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只是眼神之间的交流,远比嘴巴还要频繁。
“旬日之内撤出,只怕是难以做到。我部行事,便听从上将军行事。倘若上将军解散义军,我部再行散去便是。”
“荒谬,倘使江阴子一日不散,尔等便一日为其所属?不知诸位是哪国人啊?”
“上将军行事严整,岂能操持小人行径?”
“呵……”
有人不屑地嘲弄了一声,都懒得继续反驳。
李解虽然是野人头子,可接触了这么久,自然也明白李解展现出来的能量,绝非是一个野人头子该有的素质。
从号召“抗宋援傅”开始,列国的损失、所得,实在是很难讲得清。
要说有所得,也的确是有所得,至少从江阴邑可以顺利地进口“赤霞”,国君和卿大夫们,都很满意。
可要说损失……实在是一言难尽,从国中跟出来的民壮,就有不少被诓骗去了吴国江阴邑,甚至连江阴邑都未必去成,直接就是顺着邗沟南下,在江北厮混。
再者虽然可以从江阴邑进口“赤霞”,付出的代价并不是只有出兵出钱出战,为了获得更多的“赤霞”,显然要拿出更多的东西来交易。
而新设的市场,江阴邑几乎就要独享其中的一项特权,即优先交易权。
想要“赤霞”?可以。但是你的特产,江阴邑如果要采购,就有优先权。
只要列国一天没有突破“赤霞”印染技术以及染料配方,那每一天都得受吴国王命猛男的制约。
没办法,士大夫们可以不要“赤霞”,但诸侯们是要的,入土为安的时候,可以少搞一点青铜器,里里外外总体而言,是省了钱的。
毕竟相较于青铜,还是丝绸容易搞啊。
列国诸侯除了为自己考虑,也是喂子孙后代考虑,更为自己的国家财政考虑。
要不是怕被人狂喷,有些诸侯恨不得随便烧两下就埋了拉倒,根本没必要在丧葬上花费那么多钱。
就算死后有黄泉有鬼神,他们也是认了的。
活着的时候已经够艰难了,又何必管死了之后的世界呢?
不过这样想的诸侯,大多都是小国,本身君主活着的时候也过得不咋样,自然就没那么多心思去考虑死后的事情。
比如郠国,国君混得跟村长似的,平日里吃点肉都要思量再三,全靠人品好,国人才宁肯出去打工,也要筹钱给郠国国君搞一套好的青铜器到时候死了陪葬。
换成稍微不会做人一点的,基本上就只能指着李县长的“大红01”来救命挽尊。
否则入殓下葬的时候,实在是太寒酸了。
正因为列国国君有了种种想法,所以“正义联盟”内部,虽然有跟猪八戒类似开始吵吵要分行礼散伙的,也有打定主意跟李县长一条路走到黑的。
“诸君!薛国土地一事,上将军已有策略!”
一帮人在逼阳城内互相伤害的时候,有人冲到了“正义联盟”的茶餐厅,大声地宣扬起来。
“薛国土地?!”
“已有定策?!”
别先不管,这战后的战利品瓜分,那肯定不能少了的。
之前嚷嚷着要旬日之内赶紧回国回家的,这时候也闭了嘴,一个个竖起耳朵倾听。
“薛国土地,非逼阳国所有。薛侯所降非吴国猛男,乃义军首领也!”
一句话,就点明了其中的区别,如果薛侯是跟大吴猛男江阴子投降的,那么这薛国土地,就算是吴国的啦。
可薛侯是向联军总司令李解投降的,那么这事儿,就得说道说道。
李解是联军统帅,也就是“上将军”,那么薛国投降之后,这土地,就归联军所有。
于是只要联军存在,那么作为联军的股东之一,也就是出了“义士”来为了正义而战的国家或者组织,都能从薛国的土地产出上,享受应得的一份。
可只要有人散伙,有人撤出,那这事儿就到此为止,薛国土地的产出,就跟撤出联军不做“义士”的人无关啦。
“这……这薛国土地,以后是地上无国,民上无君?”
有人一脸懵逼,这算个啥?
“上将军言,‘义士’既存,此后薛国故土,便是‘义士之国’。只是国无君也。”
“国岂可无君?!”
“以后薛国之土,如何称呼?”
“上将军特命我来通传诸君子,前往大营公议?”
“公议?”
“公议。”
茶餐厅内外顿时洋溢着快活的气息,之前嚷嚷着要如何如何的,此刻都是眼睛放着光,连说上将军这个人真是好啊真是赞。
一群人屁话少说,直接出了门找了交通工具,直奔逼阳城外。
也是这个时候,商无忌带着一队鳄人,前往薛城。
与之同行的,还有薛侯的亲弟弟,薛仪字叔德,原本封地靠近尼丘山,又称尼丘仪,不过薛国国内,大多称呼他叔德仪。
叔德仪陪同商无忌,就是为了做个见证。
“商子,薛城之内……当真要行酷烈之事?”
“只诛首恶。”
商无忌看着前方,很是平静地回答叔德仪。
“唉……”
“叔德,商某此刻所言,汝未必信。不过,日后汝便知晓,乃兄之决断,可谓英明至极!”
“亡国之人,岂敢妄想。”
“呵呵呵呵……”
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商无忌笑得很是诡异。实际上商无忌是很羡慕薛侯全家的,能够得以保全不说,整个薛氏将来的发展,绝对比窝在薛国要强得多。
薛国外有强权,内有山头,薛侯这个国君的作用,大部分时候就是个摆设。所谓体面,也就只是表面上的那点礼遇。
真要说论影响力,薛侯全族都还比不上商无忌一个人。
至少商无忌在江阴邑忙活起来,是事关十几万人吃饭的事情,还有进进出出吴国成千上万商队的利润。
只要商无忌想,许诺一点蝇头小利,想要一年到头三百多天,天天有刺客行刺薛侯这种小国之君,毫无压力。
商无忌走到这一步,那是眼光和妹妹在发挥作用,真要说自己的才能,很多时候,都是在老板搭起来的框架中,才能完全释放。
因为李解提供的舞台,就他妈一张白纸,随便画,画出什么来就是什么。商无忌负责作画,李解负责出去吹牛逼并且殴打客户,逼着客户认这些画是艺术,然后掏钱。
不掏钱就是不尊重艺术,不尊重艺术……你还是人吗?你还是君子吗?
逻辑自洽,完美!
“口令!”
薛城城门内,有勇夫大声地喊道。
城外,车马停当,鳄人阵列,只是程序还是要走的,没有口令,就不能换岗、交接、放行……
叔德仪每每看到这些明明是野人,但是行事却一丝不苟的江阴邑鳄人、勇夫,都有一种荒诞的错愕感。
因为鳄人、勇夫表现出来的专业性,根本不是薛国乃是宋国部队可以比的。
不只是技术上的专业性,还有职业道德。
“今日口令:鹰眼不是七武海。”
“口令正确。”
咔哒。
城门缓缓地被打开,薛城并不高,薛城也不大,所以城门设计上比较传统老旧。熟悉的故乡城门被打开之后,叔德仪老泪纵横,内心简直痛苦无比。
然而商无忌只当没看见,入了城门之后,持符节道:“首李令!”
“是!”
不仅仅是鳄人、勇夫,“义胆营”的人都是老老实实地过来听命。
作为队长,贾队长神色紧张,额头上冒着汗,像商无忌这样的大人物,他是半点不敢怠慢的,只有分外努力,不断锤炼专业和忠心,才能赢得信赖。
越是更鳄人、勇夫混得久了,贾队长越是明白,在猛男麾下拍马屁,光靠一张嘴是不行的。
当然自己要是个美女,那只要再加一张嘴,就能让猛男两头满意。
可惜自己不是美女啊,家里亲眷也是奇形怪状,还不如“白沙村”的肥婆们好看,这就没啥指望,只能靠才华!
“贵,名城中诸族之长,前来此处相聚,就说商无忌奉命前来,与诸君共商大事!”
“贵,遵命!”
领了符节,贾队长带着“义胆营”的人立刻散去。
随后,商无忌又道:“哼,城外祭祀泗水君可有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