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健之死已过三月有余,跟夏茹的估计一样,时至初冬,李权很低调地回京了。
家终于到了,家里人倒也是喜庆,但喜庆的同时总少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兴奋。
一家人都很清楚,因为厢房里还躺着个熟睡中的丫头。
看着丫头甜甜的表情,李权紧紧地攥住了安馨荷的小手,表情痛苦:“对不起。”
“老爷。”安馨荷笑了笑,伸手在惜荷的俏脸儿上摸了摸,“何来如此一说?女儿不过是睡着了而已,况且我大庆能人异士多不胜数,区区毒药怎会解不了呢?”
“嗯!”李权重重地点了点头,“明日皇上即招我上朝,届时我可向皇上讨教,请他召集天下能人来为惜荷治病,我想会有所突破。”
安馨荷也点了点头,起身抽出李权手中的小手,贴在李权胸前为其宽衣解带:“老爷,快些睡吧。明日还有明日之事。”
……
……
第二天,李权早早地到了太和殿门口等候皇上宣召,久了没穿官服,今日走路感觉很别扭,看到皇宫的气魄也显得有些不适应。
“宣户部侍郎李权上殿!”
“宣户部侍郎李权上殿是……”
太和殿内,一连串宣召声之后,李权躬着身子,双手放在膝盖,迈着小碎步进入宫殿中。
李权一路低头,不知这朝堂上有多少官员,亦不知的这宫殿有多大,只晓得地面是一条伸到殿外的红毯,而红毯下是打过光大理石。
大殿极为宽敞,李权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才看到了通向龙椅的台阶,止步,躬身行跪拜之礼:
“臣,叩见皇上。”
“平生。”
听皇上开口,李权才站直身子迎向了皇帝目光。
皇上还是老样子,只不过今日有端正的龙袍加身,看上去精神许多。
“李权已经回来了。众卿看事情怎么办吧?”
皇上风清云淡,殿中百官却紧张地议论起来,讨论似乎很激烈,但终是没人出列明言。
朝堂上的动静一时半会儿李权还看不明白,正疑惑之际,丞相古莫忽然出列道:
“禀皇上,臣以为李权李大人当街杀害状元是一桩重罪,但李大人在淮海郡带领官兵一同抗击贼患又是一桩大功。而且此功远胜其罪,当赏!”
“不可!”一不知名的老者赶紧出列,“皇上,李大人淮海郡一行虽然有功,然其罪在先,朝廷早有官兵捉拿,三月时间都不见其人,可见李大人有畏罪潜逃之嫌。且当街杀害皇上钦点状元实在是罪大恶极,不仅让天下文人震怒,同时也等于是给皇上难堪!此事早已传遍全国,若皇上不罚其罪而将其功,这岂不是让天下文士寒心?”
李权低着头,现下算是明白了些,原来是在讨论该怎么安置自己。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皇上即召自己前来,目前的情况应在对方掌握才是。
皇上微微皱眉,一指殿下:“诸位有何意见可尽管道来。”
又一人上前:“皇上,臣支持丞相大人所言。李大人杀范健一案已过了许久,犯案时不查,现在追查有些不妥。倘若判罪,势必会让天下觉得朝廷办事不利,一幢杀人案竟脱了三月。虽说是有可能伤了天下文人之心,但李大人在淮海郡所为已然得了民心,皇上罚李大人岂不也要伤了广大百信之心?有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可见民心是万事根本,比之文人之心犹有过之。所以,臣也觉得该赏。”
皇位上,皇上有模有样地捋了捋胡须,点头道:“确实有理。诸位还有别的意见吗?”
此话一出,即刻便有多人出列附和丞相所言。虽百官中任有人持反对意见,但在皇上开口之后,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纵然有直言不讳者想要上前,亦被旁边众人拦住,只朝其默默摇头。
李权没有说话,他能感觉到这是皇上策划过的,所以只需要安静等待结果就好了。
此时,皇上缓缓抬手,示意各位安静,然后有些愁苦地说道:“好了,竟然大家都说赏,那就赏。只是该赏什么?李大人已位居正二品,已不适合在做提调,群臣中亦无空值。况且李大人家中亦不缺钱,赐金银亦不合适。诸位可有好提议啊?”
“皇上!”古莫开口,“李大人和皇上是本家,赐一爵位顺理成章。”
“诶!此意不错!”皇上龙颜大悦,目光转向李权,“李权呐,你这次淮海一行劳苦功高,朕就赐你平淮侯,侯爵称号,待户部侍郎之职,领从一品官员俸禄。”
侯爵?虚职而已,李权不甚在意,却也不得不从,赶紧谢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