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川,阿恪是我的夫君,而你是我的弟弟,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只是意义不同而已。你……”
这一次,展宁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严川截住,“我说过许多次,已经不想再重复,我不是你的弟弟。而他是你的夫君,只这一点,便让我觉得难受。”
不管如何改变,严川骨子里的直接与冲动仍在。
在展宁面前,他似乎更不会去掩盖。
“你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奉陪了。”敞开自己的观点后,他转身准备离去,不过他才转过身子,又像想到点什么,回过头来与展宁一笑,笑容里嘲意十足,“在你眼里严恪千般好,可这么好的人,偏偏连自己的父亲都与他不亲近,难道便没有别的原因吗?”
说罢,严川不等展宁反驳,挟怒径自离去。
展宁瞧着他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最终也转身离开园子,返回自己和严恪的院落。
待他们两人离开后,园子假山后闪出一个人影,观那身段,俨然是汝阳王的两位侧妃之一的何侧妃。
这位何侧妃五官生得秾艳,或因性格的原因,瞧起来总有几分傲人之感。
如今,她勾眉冷冷笑着,笑容艳丽,却让人心中生寒。
“嫂嫂和小叔,这场面还真有趣。看来,只等宫里那位熬不住,这王府里的风,也就该起了。”
展宁回了自己和严恪的院落,与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问了一声,得知严恪没有去书房,而是在他的卧室里呆着,她径自便往卧室去。
这段时间,严恪嘴上不说,面上也不曾表露,但展宁却知道,他的心情很不好。
宫里太后的状况越来越不好,太医院甚至与景帝吐了实话,倒是让景帝有心里准备。
府里面,严川的针对严恪或许不会太介意,但汝阳王的过度偏袒,严恪恐怕还是在意的。
她不愿看他面上露出那样的黯然。
到了卧室门口,展宁让悬铃在外边候着,自己放轻手脚独自进去。
屋里此刻没有别的下人在,严恪坐在床前,似乎在看些什么。展宁离得近了些,才发现那是一副画。
“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心?”
展宁手脚很轻,严恪似乎未曾察觉,直到展宁站到他身后,笑着探过头去问他,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而展宁的目光落在那副画卷之上,整个人不由一愣,怔怔问道:“这、这是谁?”
严恪看得极其专心的那副画卷之上,是一个红衣女子。素天净地,一片白雪之中,盛放的只有那女子的笑靥,以及身后的红梅。
那样夺人心魄的眉目,那样逼人的艳丽,饶是展宁生了一副少有的精致容貌,也为这女子的模样而惊叹。
而她心里除了惊叹以外,隐隐还有些胸闷。
严恪何以瞧得这般入神?这女子是什么人,与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何从未与她提过?
展宁眼中的疑惑未曾掩饰,严恪瞧见后,看看她的表情,又看看面前的画卷,不觉笑了笑,拉着展宁在自己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