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展臻,是在两日前遭的伏击。
叶乾在风水玄学上颇有钻研,对医术也有些研究,她是叶乾的女儿,跟着叶乾行走江湖多年,也算粗通医术。
当时展臻受了伤,他们好不容易逃脱,不敢去找大夫,害怕暴露行踪,便是她就着手上有的药,替展臻料理的伤口,她还给展臻服了解毒丸。
本以为展臻能够挨得过去,不曾想一日过去,展臻的状况更加不好,先是高热不退,到后来,竟然彻底失了意识。
“师兄身上最要紧的,是他中的毒。那毒虽然不是见血封喉的烈性毒药,可要解毒,还得几味特殊的药引。我曾改了装扮去几家药馆探过,却发现药馆里都布了人,不仅那几味药买不到,去配药之人,也会被盘算。我不敢再打草惊蛇,因他曾与我提过你,身上又有驿馆的地址,我才不得不来寻你帮忙。”
话至此,展宁对展臻这几日的遭遇和目前的境况,都大致弄清楚了。
现在这个简陋的小院,绝不是个理想的藏身之所。
展臻已然受了伤,若伏击他们的人再追来,他们绝无逃脱的可能。
至于展臻身上的伤,马文正此刻已经有了防备,又在城中各处药房布下了眼线,不管是她,还是叶姑娘,都不敢贸然去寻那几味药。
叶姑娘是经不得盘查,而她,之前马文正曾对她起过疑心,这节骨眼上,她不能再将对方的注意力引过来。
她此番来江南,人生地不熟,半点人脉没有,思来想去,此刻唯一能求的,只有一个严恪而已。
她必须求得严恪的助力,庇护住展臻!
如若可能,只要展臻情况一稳定,她就得立刻想办法将展臻和她师妹送出安南省!
“你将你父亲的手札给我,然后老实呆在这里,等我一阵子,我去去就回。”
展宁想起严恪这几日对她的态度,很有些头疼。但眼下情况非同一般,容不得再耽搁,就算是以性命为注,她也得保住展臻。
她让叶姑娘将展臻提过的手札交给她,又交代了她两句,便头也不回地冲出屋去。
回到驿馆,幸而严恪与连安都是在的,她也不得平时的客套礼数,不管连安的为难,径自冲到了严恪房间里。
严恪正在房中看书,房门骤然间被推开,展宁未经通传便闯了进来,即便是他,也稍稍愣了下。
他略带责备地看了连安一眼。
连安小心瞧着自家世子的脸色,这些日子来,严恪曾吩咐过他,若非要事,若展宁来寻,便说他不方便。眼下这境况,他只能硬着头皮道:“世子,展大人说有要事,执意要见你……”
严恪将目光落在展宁身上。
展宁一路匆匆赶回,不免气喘吁吁,形容有些狼狈不说,更少见的是,她眼中带着些许少见的凄惶慌乱。
“世子,我有事想与你单独谈一谈。”
严恪静了静,如古井深潭一般的眼中瞧不出多少情绪。半晌后,他朝连安点点头,“你先下去。”
连安退了出去,房门被掩上,房间里便只剩下严恪和展宁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