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都不知道怎么嫁给你的……”
这是实话。
“这是个错误!”
也是实话。
“可是既然发生了,我就想着将错就错吧,反正也逃不出了……”
她说的是她的故事,而他听的却是另一个故事。
季桐这个名字就这样蹦出来,搅得他心里难受。
“时间虽然短,可是我想了好多……不不不,也没有好多,我只想……那时你还没有冲进来,也没有骂我,当时我根本没想到……”酒意汹涌,她有些语无伦次:“我没有想到你会那样。假如一切都不曾发生,我之前是想过的,我想过既然这样了,就好好过日子吧……”
她脑子发沉,只冲着酒坛子说话,丝毫没有留意身边的人已经转过头来,看她……
“当然了,我们没有感情基础。没有感情,是很容易出事的,再说,没有感情,有什么意思?我知道,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是这样,你们这里多是这样,可还是忍不住想弄得好一点。发生了这种事,我只能认命,因为我什么都不熟悉啊,如果反抗就像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水里,只能死得更快。我想我们可以慢慢培养,纵使不能如胶似漆,能看着不讨厌就行了,因为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嘛。或许……”
她咧咧嘴,揉揉眼睛,力图使视线变得清楚些。
“或许还会有孩子。”她忽然孩子气的笑起来,又嘟起嘴:“你知道吗?在五岁以前,我也曾向往着长大后能有个幸福的家,丈夫会很疼我,然后我们会有小孩子。我希望是两个……”她伸出两个手指,挨个点:“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最好男孩是老大,这样就可以保护妹妹了。只是五岁以后,我没再这么想了……”
五岁是她前世人生的分水岭,母亲去世,父亲再娶,关于幼年时对未来简单而模糊的映像,就此破灭。
“可是等我来到这,直接就嫁人了……”
她也开始酒后吐真言了,只可惜某人只是认真的看着她,丝毫没有留意这其中的古怪,而且即便有古怪,他也能把一切捋得平顺。
“我想,难道是老天非要我过正常的人生?”重新抱住酒坛子,也开始望天。
夜幕下的女孩,脸上沐着星月清辉,仿佛蒙了层轻纱,遥远又迷离。
鬓边的散发时不时划过她的脸颊,她的目光微有迷茫,眼底有水光闪烁,就好像清溪汩汩流淌。
她半抬着头,于是长长的睫毛,俏丽的鼻尖,小巧的唇瓣……这一切的柔美,映着远处的冷硬苍重,在他眼前勾勒出一幅绝妙安然的剪影。
她静了好久,忽的一笑:“虽然挺突然的,但是我当时真的有想过尝试一下。我想如果我努力,或许也会很幸福呢?”
“你是说,你曾经想过,要跟我好好过日子?”
“是啊……”阮玉答道,回了头,脸上依旧带着醉意熏然的笑:“其实如果没有那段,你这人还是挺好的……”
视线渐渐清晰,面前分散的几个脑袋终于合成一个,有些严肃的看她。
☆、296吻定终生
一丝山风迎面吹来,令她有瞬间的清醒。
阮玉眼皮一跳,急忙转过目光:“呃,其实我是说……呃,虽然我是想过,但假设与投入的希望是两码事。你也知道,人每时每刻都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哪能每样都当真呢?呵呵,呵呵呵……”
她的脸有些烫。
她在胡说什么啊?不,她之前在说些什么啊?虽然也是实话,但实话未必实说,她是酒喝多了吗?别忘了还有个温香……
混乱的心思蓦地一阵飘忽。
对了,温香……
就像往沸水投进冰块,什么混乱都停止了。
她垂了头,捧起酒坛,默默的喝了口酒。
“可是我当真了……”
“哦……嗄?”
她霍的扭过头,怔怔的看他。
“阮玉,我当真了,怎么办?”
阮玉的脑子有些糊涂,半天跟不上他的思路。或者是她有些明白,只是不敢相信。
就在这不知该思考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思考的时刻,她看到他的脸在缓缓靠近……
手一下子抓紧了酒坛,连呼吸都跟着停止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好像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又好像在等待着什么,求证着什么。
于是便见他的脸慢慢放大,放大到遮挡了漫天的星光,然后,唇瓣忽然挨上一点温软……
脑子轰的一下,手一松一紧,差点把酒坛子打翻。
身体里仿佛有气流乱窜,激得她几乎要跳起来。
可是脑后忽然多了只手,固定住她所有的思绪,肩上也多了一条手臂,渐收渐紧,而对面的那张脸毫无预料的压了下来……
她有点不知发生了什么,或者有点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或者是她也有过设想,可过程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只是能感到他的唇气息灼热的贴在她的唇上,舌头有力而无一遗漏的检查着她的口腔,又捕捉到她因为受了惊吓或酒精麻醉而反应迟钝或者是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小舌,裹缠着虐待。
一切都很混乱,她忽然想他的这个东西是怎么钻进来的?她忘记当时有没有反抗,这是不是会让人以为她不够矜持?更或者认为她是……荡妇?
她记得她是如花的时候,曾经有过类似的遭遇,可又有所不同,那么究竟哪个才是她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