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工夫,两个粗使丫头抬着一大盆土进来了。
阮玉就要上手,春分急忙拦住:“姑娘,你是要做什么?你的手还没好呢?”
然后警告的扫视金宝娇跟金宝婵。
阮玉知道春分认起真来谁也说不动,是典型的金牛座,可是她又实在手痒。
“这样,我来说,你们来做!”
于是两个粗使丫头被留了下来,将土倒在地上,加水和泥,又打了几个鸡蛋清进去,一通搅拌,然后像揉面似的揉好,再猛劲往地上摔。
泥团砸在厅中的白石地上,咣咣作响,震得屋子地动山摇。
声音又传出老远,烈焰居内,有人皱起眉……这是干什么呢?
也没人回答他,他的小厮正让人家支使得团团乱转呢。
百顺被霜降支使出去找大夫了,其余的人则里出外进,一会找板子,一会又要什么铜丝。
他的眉不禁越皱越紧,不是因为他的人被人家使唤了,而是……到底做什么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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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觉得金玦焱的手下在她的丫鬟们的指引下做事效率至少提高了一倍,值得发扬。
她拿铜丝弯了个“骨架”……见她动手,春分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她只作不见。
把铜丝固定在木板上,有心想捏个人头像,又怕孩子们接受不了,到时吓着就麻烦了,于是睇向金宝娇:“想要个什么?”
金宝娇差点说出个“嫦娥”,又一想,怎么也得弄个比金宝姗的泥人更强的,于是就开始绞脑汁,又有些不信任阮玉:“四婶,你能捏好吗?别是……”
别是拿泥馒头泥元宵的糊弄她,她这可是要拿出去压倒金宝姗的。
阮玉赏她一记白眼:“立冬,把如花抱过来!”
立冬抱过如花,安置在地上:“如花乖,一会给你吃骨头。”
如花拿小眼角斜睨着阮玉,趾高气扬的仿佛是个公主,又不耐烦的要走开。
“如花……”
阮玉笑眯眯的,凑到如花耳边低语一句。
谁也不知道阮玉说了什么,但见如花身子一哆嗦,猛一回头,口里呜呜着,尖尖的牙也露了出来。
“姑娘小心!”
春分就要上前护主,却见如花愤愤在地上蜷了个团,闭上眼睛,还拿尾巴把脸挡住了。
阮玉也不管它,只往铜丝攒的“骨架”上添泥。
先是一团,然后削削减减,有的地方再添一块。
阮玉手使一枚簪挺扁如刀片的鎏金铜簪,尤觉不趁手,很怀念前世的雕塑刀,可是落在众人眼中,已是灵巧如飞了。
她们只看到铜簪光芒闪闪,就好像蝴蝶穿梭。刮、削、贴、挑、压、抹,动作敏捷,姿态曼妙,让人只顾着看那双手,都忘了留心手下泥巴的变化。
不多时,一只蜷成一团的小泥狗诞生了。
不待金宝婵惊叫出声,阮玉就拿了梳头的玛瑙梳子,只在泥狗身上刮了几刮,毛发顿现,栩栩如生。
最高兴的要数立冬了,一把夺过泥狗,不顾金宝婵瘪了嘴,就要大哭,只拍着如花:“如花,你有小弟弟了!”
如花懒洋洋的欠开眼皮,似是被眼前活灵活现的“同类”吓了一跳,立即弹了起来。
金宝婵也顾不得哭了,咯咯大笑。
“四婶,四婶……”金宝娇已经激动得两眼放光。
若是把这个拿出去,定是能吸引一大片目光,还不气死金宝姗?
她摇着阮玉的袖子,小心不碰到阮玉手上的泥,笑得谄媚:“四婶的泥狗比姗姐儿的嫦娥好……”
这点阮玉是不否认的。
虽然她没有见过那个“嫦娥”,但是清楚现代与古代制作手法的区别。古代讲究的是神,而现代的雕塑则承袭了西方的精髓,注重的是形神兼备,自是不一样。
以前她也并不很有把握,可是她留心过相府跟金家悬挂的祖先像与画作,心里就有底了。
“想好做什么了吗?”阮玉询问,又不忘嘱咐捧着泥狗跑出门生怕人抢似的立冬:“稍后再上色,别忘了放在阴凉的地方,时不时的掸点温水……”
省得开裂太早。
于是烈焰居某人桌上的墨被千依谄笑着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借了出去。
她到底在做什么?
某人要拍桌。
“四爷,大奶奶说今儿都不出门,要凑人打麻雀,一房出一人,请四爷……”
“不去!”
他怒喝,拳头终于砸到了桌上。